真是厚颜无耻的理所应当。
“谈判明天再继续吧。”付清徐起身就要走。
“对了,那天我想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顾逸迩也跟着起身,“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不是突然。”付清徐淡淡说道,“我每天都在计划着回来。”
“你和尾月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必须问一句。”顾逸迩语气沉了下来,顿了顿才开口问道,“她不会再有危险了吧?”
付清徐回答的很快:“不会。”
她松了口气,又问道:“你妹妹她,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其实当年他和付清莱一并消失,就不难猜到两个人是一起出国了。
“没有。”付清徐声音微冷。
顾逸迩走到他面前,仰头望他:“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国外是如何生活的,但是尾月这些年一直过得很辛苦。你的名字一直是个禁忌,只有喝了酒才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作为你的朋友,我很高兴你能回来,但作为尾月的朋友,我不希望她能这么快就原谅你。”
付清徐没有说话。
“你们之间空了十年。”顾逸迩轻声说着,每一个字都在扎他的心,“一句原谅,是补不回来的。”
付清徐目光深沉:“我知道。”
“既然你回来了,咱们也该聚聚了。”顾逸迩笑着拍拍他的胳膊,“总之,欢迎你回来,老同学。”
他一直都知道。
他们都没有变,变的只有自己。
***
谈判终于告一段落,顾逸迩揉着肩靠在办公椅上发呆。
她的办公室前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从这里向外眺望,能够将市中心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
助理适时的送了一杯茶进来。
“anna,你说,我今天上午给出的条件,是不是对于高盛那边,苛刻了些?”
助理愣了愣,有些犹豫:“顾总,您需要我说实话吗?”
“说。”
“那个资金估价,确实是高了。”助理咬唇,心中狂跳着说出了实话。
“我知道。”顾逸迩微微一笑,“自己有些任性了,不该把私人恩怨放进公事里。”
助理有些好奇的小声问道:“是上午您和wayne先生说起的那个人吗?”
“是啊。”顾逸迩叹了一声,“她过得太不容易了,我不想她再受委屈了。”
她不知道付清徐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只能站在尾月的角度上想问题。
若是换做她,可能真的会一巴掌扇过去吧。
又或许,付清徐比尾月更辛苦。
这是她这个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啊,今天好烦,不想工作。”顾逸迩站起身,“anna,我要提前下班了。”
“那用帮您准备车子吗?”
“不用。”顾逸迩摆手,“新车到了,我自己开。”
开着那辆新买的保时捷boxster,顾逸迩直接往医院奔去。
按照医院地图终于找到司逸所在的科室后,溜了一圈却没发现他的人。
顾逸迩皱眉,难道今天扑空了?
她不死心,随便抓了个小护士打听。
小护士告诉他,今天司医生有台手术,大清早就进去了,现在还没有做完。
“他开始做手术了?”顾逸迩皱眉。
“司医生很受主任赏识的。”小护士崇拜的捧着脸,复又问道,“小姐,你是他的什么人啊?”
“我是他爸爸。”顾逸迩挑眉,“谢谢你啦,可爱的护士小姐。”
说完就潇洒的转身离去。
余下淡淡的香水味。
小护士微微红脸,有些害羞的抿唇。
有点不想承认被一个女人撩到了。
顾逸迩就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司逸出来,手术进行时的灯还亮着。
据小护士说的,这台手术已经进行了五个小时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只知道手术结束后,家属匆匆走上前询问手术结果。
听说这台手术的病人是脑瘤晚期,瘤细胞扩散的很快,手术其实希望不大,但家属和病人都表示愿意一搏。
最先出来的那个医生她并不认识,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但家属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抿唇,有些不敢看。
医生们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顾逸迩一个一个看过去,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他。
司逸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和手术帽,但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神涣散着朝角落里走去。
顾逸迩跟了过去。
司逸靠着墙缓缓蹲下。
他捂着额头,像个孩子一样,在角落那里抽动着肩膀。
顾逸迩握了握拳,走了过去。
她蹲在他身边,轻轻喊他:“司逸。”
司逸猛地侧头看她,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憔悴极了。
良久,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了出来。
“耳朵,病人死了。”
奇怪的是,她明明与那个病人素不相识,却也因为他的这句话,对于这个生命的流失,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