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颖之疑惑:“两个?”
“我哥的大学同学。”顾嘉兮冷哼一声,“老男人!”
同龄的她嫌幼稚,比她大的她又嫌老,付颖之真的怀疑顾嘉兮有仇男症。
“你上去吧,他们在二楼打游戏那个房间。”顾嘉兮绕过她走了出去,“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
“叔叔阿姨这么忙?”周末都不在家。
“一个忙着当资本家捞钱,一个忙着在医院救死扶伤。”顾嘉兮耸肩,“我这种缺少家庭温暖的女孩子能这么健健康康的长大,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
付颖之换了鞋,踩着拖鞋小心翼翼的踏上了楼梯。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刚上二楼她就想上厕所了。
手刚握上房间的把手,付颖之就转了个身,往厕所那边去了。
坐在马桶上,付颖之在心里演练着待会看到了司嘉时该怎么说,想着想着思绪不知怎么的就越飘越远了。
他出国念大学的那一天,付颖之因为有班级活动所以没办法去机场送他,等她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司嘉时早就连人带包袱的走了,她看着他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头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
后来她在微信上和他道歉,他也没有回复,付颖之知道是自己不对,但人都已经走了,她也没法当面跟他道歉。
站起身来,付颖之按下冲水键,满腹心事的走到盥洗池边洗手。
原本安静的卫生间里只有细细的流水声,她忽然就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付颖之下意识的缩回了手,侧头往门口看去。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
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很显然也没有料到她会在这里。
墨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诧异,但随后便很快隐没了下去,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就这样看着她,也不出声。
气氛因为两个人的沉默,而变得异常尴尬。
付颖之湿着一双手,局促的站在门里边,心里头反复演习了好多遍的话此刻全都卡在喉咙那里,一个字儿都挤不出来。
他出国已经两年多了,他们也有两年多没见面了。
这两年里,司嘉时似乎长高了很多,明明走之前,她还能到他耳朵,现在大致看过来,似乎只能到他下巴了。
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头发似乎也长长了一点,遮住了眉毛,却没有遮住那双清明的眸子,白玉一般的面容散发着温润的玉石光泽,薄唇轻抿,哪怕是两年多没见她,也不见他笑一笑。
付颖之咬唇,有些想不通,明明叔叔阿姨还有兮兮是那么温和的人,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好像对她总是这样不咸不淡,明明小时候他们很好的。
明明小时候,他会蹲下身子,拍拍自己的背,跟她说,颖颖,上来,哥哥背你上楼梯。
明明小时候,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玩,他总是跟大人们说,这是我的两个妹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司嘉时就忽然对她冷淡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她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吧。
她酝酿了好久,绞着手指,才勉勉强强吐出了一个称呼:“嘉时哥哥。”
神色淡漠的少年的眉头终于动了一下,往眉心聚拢,轻轻地蹙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满她这么叫他。
付颖之敏锐的发现了他的一丝不悦,有些委屈的垂下了头。
至于吗,不就是他出国的时候她没有去送而已,有必要生气生这么久吗?
“你怎么去厕所去这么久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由远至近,司嘉时长腿一迈,走了进来,顺道将门带上了。
有人敲了敲门:“新的一局开始了,你还没好?”
司嘉时终于出声了:“等会儿。”
“要不是知道你这人和尚,我还以为你在厕所里打飞机呢。”门口的那个男声调侃了一句,又催促道,“快点儿啊。”
付颖之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外面的那个人瞒着自己也在这儿。
不过刚刚听到了他的声音,好像比走时要低沉了许多。
但还是一样的惜字如金。
司嘉时支走了外面的那个人后,就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把头埋进地里的女孩儿。
“你怎么来了?”
付颖之皱眉,觉得他这个人简直就是在说废话。
她仰头,望进了那一双如墨砚般深沉的眸子,语气有些生气:“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你,不行吗?”
司嘉时出国念个书,好像都听不懂汉语了,又问了一句废话:“为什么要来看我?”
付颖之这回被他逗笑了,刚刚明明还在生闷气,这一会儿就迅速的弯起眉眼,语气轻快:“嘉时哥哥,你只顾着学数学,都不复习一下汉语的吗?”
司嘉时却没有接她的这句玩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略过她直接往里间走了。
付颖之撇嘴,心里腹诽他这个人一点都不幽默。
然后她就看着司嘉时站在了马桶边,修长白皙的手搭上了腰间。
她眨着眼,整个人都呆住了。
“啪嗒——”
是腰带的搭扣解开的清脆响声。
司嘉时终于侧头赏了她一个眼神,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漠,但是唇角似乎悄悄地弯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墨色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了一抹别的意味。
“要看我上厕所?”
付颖之后知后觉的的捂着眼睛迅速跑了出去,白色的裙子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后消失在卫生间里。
司嘉时垂眸,喉间忽然发出一声闷笑。
迷糊蛋。
付颖之靠在卫生间门口,红着脸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感到羞耻。
谁说他不幽默的,他明明满肚子都是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