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修又道:“可有根治之法?”
“我看看啊。”乔峥翻了一页,眸光一暗,“这一页没了。”
燕飞绝一把将册子抢了过来,翻到最后,确实是没了,燕飞绝失望地坐在了椅子上。
姬冥修垂眸,低低地呢喃:“难道天真要亡我?”
乔峥就道:“你先别泄气,这个册子是乔薇她娘写的,她一定知道根治之法,你们找到她,就能治好你的伤了!”
从灵芝堂出来,燕飞绝整个人都不好了:“搞了半天还是治不好!”
二人上了马车。
姬无双虽是坐在马车内,但内力深厚之人,能够听到里头的对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一脸的不满:“乔老爷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燕飞绝问。
姬无双道:“故意撕了那一页,好逼着我们去找乔薇的娘。”
燕飞绝不明所以:“我们不是已经在找了?”
姬无双呵呵:“他想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找。”
燕飞绝耸肩,有区别吗?海十三都被抓了,十七与煞血盟的杀手也被派去高月族了,这要不是不惜一切代价,什么才是?
……
夜深,大雪纷纷。
姬冥修撑着伞,回了青莲居。
推开房门时,乔薇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抓着一本容老板送来的账册,脸蛋压在铺了绸缎的桌面上,口水哗啦啦地流了一桌。
姬冥修轻轻地合上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一手绕过她的膝窝,一手绕过她的后背,将她横抱了起来。
乔薇被惊醒了,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用沙哑着透着一丝慵懒的声音道:“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姬冥修将她抱到床上,拉过柔软的棉被给她盖上:“有些事要处理,就晚了。”
“哦。”乔薇打了个呵欠,小猫儿似的,慵懒又餍足地侧了侧身子,“不是在生我的气呀?”
倒是想再气气,好叫她日后再不敢乱扒人裤子了,眼下却是舍不得了。
谁也知道明天与意外,哪个会先来。
姬冥修看着她,眸中柔情闪过,须臾,一本正经地冷下脸来:“当然也是有一点。”
乔薇的瞌睡瞬间醒了大半,杏眼圆瞪地看向他:“什么叫有一点?我都把自己赔给你了,你怎么还没消气?”
姬冥修淡道:“本少主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乔薇坐直了小身子:“那、那你要怎样啊?”
姬冥修不动声色地说道:“起码再赔个十七八次,才考虑要不要消气吧。”
十、十七八次?
一次她就睡得昏天暗地了,十七八次,她不得睡上一个月啊?
不带这样的!
她惊恐又愤怒地看向他,坚决不从,宁死不屈!
姬冥修抬起修长如玉的手,绕过她的发,轻轻地扣住了她后颈,冰凉的指尖贴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浑身都像被电到,他缓缓地凑近,独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乔薇的心口砰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偏过头,缓缓吻向她的唇瓣,却在快要贴上去时停住,就那么不近不远地顿着,呼吸落在她的唇上,好似一说话,就能碰到她的唇一样。
她的唇瓣迅速干涩了起来,她伸出柔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一不小心舔到了他的,瞬间石化了!
姬冥修扣住了她的手,好听得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自他唇齿间流泻而出,一字字砸进乔薇的耳朵,砸得她脑袋都晕乎了:“乔宗主如此献色,本少主不领情,倒显得不应该了。”
二人的唇瓣本就隔得近,每说一个字,都在她的唇上碰一下。
乔薇被撩得身子都软了,他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就见他的唇在她唇上碰来碰去,却始终不肯吻上来,这简直是要强迫症的命!
宁死不屈的乔宗主脑门儿一热,一个翻身,将他扑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
火是她点的,可烧到一半,她便承受不住,带着哭腔求饶了,奈何这火烧得有点旺,直至天明时分才终于在一阵强降雨的滋润下停歇了下来。
后面的事乔薇全都不知道了,睡得昏天暗地。
小包子们都觉得好奇怪呀,娘亲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一个,可现在,望舒都起了,她还在睡懒觉。
娘亲不乖,真不乖!
乔薇是被碧儿叫醒的。
想着昨夜的动静,碧儿真不忍心叫她,可是没办法,李氏那边来人了。
来的是石榴。
乔薇在耳房洗漱,碧儿在偏厅招待石榴,泡了茶,奉上点心:“石榴姐姐请慢用。”
石榴笑道:“别这么客气,我传完话就走的。”
乔薇收拾齐整了,神清气爽地来了偏厅,夜里虽被折腾得厉害,却也得到了莫大的愉悦与满足,睡饱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少夫人。”石榴给乔薇行了礼。
乔薇在椅子上坐下,碧儿奉上一个暖手炉,她接在手里,和颜悦色地问向石榴:“二婶找我有事吗?”
这声音,分明还是从前的声音,可不知怎的,听得人心口微微地酥软,就像是有那么一丝似有还无的媚。
石榴心道少夫人怕是与大少爷感情极好,被滋润过的女人,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她定了定神,说道:“二夫人要带两位姑娘出门,来问少夫人要不要一起。”
“去哪儿?”乔薇问。
石榴道:“去宝林斋给两位姑娘挑选几样首饰,姑娘年纪不小了,这几日说亲的人便要上门,二夫人想给姑娘们打扮得漂亮些。”
打扮得漂亮些是借口,带出去溜溜才是真的,姬家规矩大,姑娘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着实够憋屈的。
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了下来,照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一地的光。
乔薇去了东府,姬如月与姬宛瑜已经早早地明厅候着了,姬如月是姬盛的庶女,姬宛瑜是姬霜的嫡出,不过二人感情极好,没多少生分的感觉。
姬宛瑜的性子约莫是随了秦姑爷,挺温和的。
姬家基因好,男俊女美,二人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只是比不得姬婉与姬冥修,这对姐弟遗传了姬尚青与昭明公主所有的优点,整个大梁也找不出几个比他们更有姿色的了。
二人笑着给乔薇行了礼:“大嫂。”
恭谨又乖巧,很是讨人喜欢。
乔薇微微一笑,打了招呼。
李氏早已备了马车,几人从东府出发,都要上车了,丫鬟禀报,甄氏与荀青瑶来了。
李氏嘴角抽了抽,真是哪儿都有她们!
“你们先上车。”李氏拍拍乔薇的手,乔薇带着两个妹妹上了马车,甄氏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挥着帕子道:“二夫人这是上哪儿呢?”
李氏客客气气地说道:“带几个孩子出门添置些东西,原是想叫你们一起,又怕你们在午睡,不敢前去打搅,来得正好,一块儿吧。”
甄氏害羞道:“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李氏干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来了京城,还没带你们去转转,择日不如撞日。”
“哎呀,你这么说,我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甄氏拉着女儿的手,巴巴儿地看向两辆奢华不已的马车,“我们坐哪个?”
“不嫌弃的话,与我一道吧。”李氏本打算与乔薇一车,两个孩子一车的,但如今计划打乱,只得乔薇与孩子们一车,她和甄氏母女一车了。
甄氏与荀青瑶坐上了李氏的马车,车内铺着地毯,置了桌子,座椅下有柜子,车壁上贴了一层垫子,即便不小心撞上去也不会伤到,顶上镶嵌着夜明珠,放下帘子,那温润的珠光,将车厢照得透亮。
甄氏在心里哇开了,这么奢华的马车,姬家人也太会享受了!
“这马车……得不少钱吧?”甄氏吞了吞口水,问。
李氏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客气道:“没多少,就千儿八百两银子。”
千、千儿八百?
她一个月的月钱才五两!
甄氏当场惊得说不出话了。
荀青瑶很安静,看上去不为钱帛所动,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马车很快便抵达了宝林斋。
乔薇没在京城买过首饰,不知宝林斋名声响亮,但进去看了它的首饰,个个都工艺精良,连她这门外汉都能看出其价值不菲。
李氏是常客了,掌柜笑眯眯地将一行人迎入了二楼的雅间,让侍女将最新款的首饰一盘盘地呈上来。
甄氏看得眼花缭乱,拿起一个镯子:“这个怎么卖?”
侍女道:“五百两。”
甄氏吓得赶忙将镯子放了回去。
李氏看了她一眼,对侍女道:“把这个装起来。”
“是。”侍女将镯子装进了锦盒。
李氏把盒子递给了甄氏:“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甄氏舌头打结:“这、这、这不好吧!我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礼?”
她嘴上说着这样的话,手却死死地拽住了盒子。
姬宛瑜与姬如月掩面偷笑。
荀青瑶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甄氏最终收下了镯子,许是尝到了第一次的甜头,之后,她又笑着问了好几样首饰的价格,李氏都忍着,一一给她买了。
姬宛瑜姐妹挑了半天,没挑中喜欢的。
乔薇的目光落在侍女新端来的一盘首饰上:“把那个拿过来瞧瞧。”
“是。”
一个侍女撤走了桌上的首饰,甄氏还没看完呢,东西就飞了,她咂咂嘴,眼珠子恨不得长在被端走的首饰上。
那个端盘子的侍女将首饰放在了桌上,这是一套点翠系列的金钗,蓝色孔雀毛,华丽又大气,却并不老气,很能彰显身份。
姬如月一眼看中了一支流云点翠簪,伸手去拿,却被甄氏先一步拿在了手里。
甄氏拿着簪子在荀青瑶的头上一阵比划:“真好看!”
姬如月抿抿唇,抽回了手。
姬宛瑜黑了脸,明明她姐姐先看中的!这个老婆子,是不是眼瞎?
甄氏毫不在意自己把姬小姑娘得罪了,乐颠颠地将流云点翠簪戴在了女儿头上,荀青瑶看着姬宛瑜沉下来的脸,抬手就要取下来,甄氏按住了她的手,对侍女道:“这个多少钱?”
侍女尴尬地看了看一旁的姬家姐妹,低声道:“六百两。”
簪子本身不值这个价,但这是前朝的古董,来头大,价位就高了。
甄氏不懂这些,也不想懂,姬家肯买给她就够了,她笑道:“盒子呢?”
簪子就戴在女儿头上不必取了,但盒子不能省,这儿的盒子比外头的首饰还精致,将来给人送礼,用得上。
侍女去拿盒子。
姬宛瑜气得半死,姬如月拉了拉她袖子,用眼神示意她算了。
李氏也被气得不轻,给甄氏买那玉镯子,就是客气客气的意思,哪知她还蹬鼻子上脸了?早知她如此贪得无厌,她连第一个都不给她买了!
只是气归气,却拉不下脸来与甄氏捅破这层窗户纸,否则,倒是显得他们姬家小气,连几样首饰都给“亲家”买不起了。
就在甄氏沾沾自喜的时候,一只素手探过来,摘掉了荀青瑶头上的簪子。
甄氏与荀青瑶俱是一愣,讶异地看向对方。
甄氏没了好脸色:“少夫人你什么意思?”
乔薇掂了掂手里的簪子:“我先看中的东西,不想让给别人的意思。”
若是李氏,甄氏倒不敢与之呛声了,但乔薇是小辈,又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甄氏其实有些没将她放在眼里:“怎么就是你先看中的?明明是我先拿……”
“拿什么?拿钱?”乔薇掏出六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题外话------
小尾巴已经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