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白江的夜晚非常寒冷,从北方藏龙山山麓吹下来的风,卷着雪片漫天飞舞。
晚上八点多,碧湖区的街道上依然行人如织,夜色中,五个身影走进到一幢公寓门口,留下三人守在楼下,另两人悄无声息的上到五楼。
戴上护目镜,口罩,兜帽拉起,遮的严严实实,陈元跟在徐建民身后上楼,只要不是很熟悉的人,应该不会认出他。
看着门牌号穿过走廊,两人在一扇门前停住脚步,徐建民伸手轻轻敲了几下。
这里便是黄念的家,两万元的赏金对穷学生的吸引力是相当大,前几天总算有了结果,找到了改名赵勇贤的黄念的弟弟。
等了片刻,屋里传出嘶哑的男人嗓音:“是谁?”
“是赵恩琳家吗?”徐建民回答,这是黄念如今的名字。
“稍等!”里面的男人回了句。
门开了,露出一张微胖的年轻女人的脸,眯着的双眼看见门外人,瞬间睁大,满是惊恐,没等她发声,徐建民低声警告:“黄念,你想在家里和我谈?”
“父亲母亲,我的同事,他们还没吃饭,我陪他们去饭店。”黄念很快调整好情绪,回头向客厅中的男女解释。
黄念似乎有心理准备,为了保全家人,她做出了理性的选择,忐忑不安地跟着徐建民和陈元离开家。
韩教授去安北后,徐建民也搬离韦保生家,在不远的公园旁租了套公寓,为了安全起见,朴正年、安德烈和韦保生仍然在楼下警戒。
“你们是什么人?”黄念进门后,脸色平静的问。
“黄念,虽然我们没见过,但你该猜得到我们是什么人。”
徐建民面无表情的在沙发上坐下,他毫不担心黄念一个二级公民在眼皮底下有逃跑的机会。
“安北警察?”黄念试探着问。
“我们是谁不重要,说说你的事?”陈元走到她身侧,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
“我的什么事?我只不过是个公司职员......”黄念脸色不变,但眼神略微有些闪烁。
冷光一闪,陈元的剑已经抵在她的咽喉,暴躁的低吼:“想清楚再回答,答错了会死,你全家一起死!”
陈元陷落白江就有黄念的一份功劳,对这个女人他没什么耐心。
黄念瞳孔收缩,她丝毫没有抵挡这一剑的能力,感觉到声音中凛冽的杀意,顿时背脊发凉,她感觉对方说的是真的,乱说真的会死。
“前年我被名都咨询公司的人绑架了,我当时的想法是无非一死,直到他们将我的家人绑来白江......”
“我都是按照他们的指示给公司发送消息......接头后,我将假的图纸交给公司来的人,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通过她的供述,白江的陷阱的幕后操纵者是名都咨询公司,徐建民有点失望,这也在他的猜测之中,开口问:
“你最后一次得到安北装备工业公司的命令是什么时候?”
“六月初,公司命令我回安北配合调查。”黄念老实交代。
徐建民眉头紧锁,黄念提供的信息没太多价值。
他从安北来白江,仅限于几个人知道,调查处一定隐藏着名都咨询公司的内奸,而且地位不低,这令他返回安北的心分外急切。
“名都咨询公司是做什么的?”陈元开口问徐建民。
“一家主要经营情报的组织,背后是名都政府和几家大企业。”
“哦!”陈元终于弄清楚了幕后黑手的来头。
徐建民拿出镣铐将黄念手脚锁上,关进一间卧室,和陈元商量:“调查处有人是名都咨询公司的内奸,我打算尽快带黄念回去。”
“哦!也好。”陈元虽然有点可惜对付杜家人时少了个保镖,但也不好挽留,点头表示同意。
“这次多亏你,要不我这条命也栽了,日后有啥能帮上忙的找我。”徐建民感激地说。
“也是你运气好,碰巧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陈元觉得早走也好,名都咨询公司应该很快就会知道黄念被带走的事。
“事不宜迟,明早就走,你以后安北有啥事需要我,随时打电话。”徐建民想了想说道。
次日清晨,陈元带人将裹得严严实实的徐建民和黄念送进去安北的车队,还好没有发生意外情况。
送走徐建民回到公司,陈元马上联系安敏秀,让她帮着找渠道传一个发现陈元的消息给杜家人。
电话里安敏秀冷哼一声,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我试试吧。”
这也是陈元受此次抓捕黄念的启发,照着防卫军情报部的手段,给杜家来人设了一个陷阱。
地下城虽然一年四季的温度都在十度到十五度间,众多的上下通道还是令地上的寒冷对地下城的温度产生了些影响。
此刻的地下城的温度就如陈元冰凉的心情,让他郁闷的是飞鸟保安公司和警察委员会的项目做不成了。
可能是因为白江光复会的总部秘密迁离白江的原因,警察委员会抓的光复会嫌疑分子越来越少。
即使抓到了,交点钱就能潇洒离开,倒霉的反而是平民。
最近连续发生几次市民聚集在政府和警察委员会门前,抗议警察委员会为非作歹的大规模示威活动。
这种情况下,警察委员会的一干领导虽然万般不舍,也不得不下令,慎重对待白江光复会嫌疑分子的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