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地形车在轰鸣声中缓缓启动,车厢中亮着两只昏黄的灯,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这是一等座车厢,临近新年,这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在路途中,车厢内只有寥寥五位公民。
他离开猫眼办公楼后,躲在附近的酒店中,考虑到形势危急,他决定暂时离开安北。
而且他预感身体机能达到晋级标准就在一两年内,公民药剂来源始终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左思右想,想起护卫了他几个月的永泰黑衣人。
对方身为五级公民,无论安全上,还是获得药剂的办法肯定比自己多。
最终陈元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提出他将前去永泰拜访,对方电话中虽然语气冷淡,却没拒绝。
自安北到永泰是一趟漫长的旅程,尤其这个季节,一路冰天雪地。
三干六百公里就需要八天,三日后抵达上阳城,然后再耗时五天到达永泰。
还来得及在永泰过新年!陈元苦笑。
任旭飞对自己动手的原因只是因为五十亿?
这个问题一直在陈元脑海中盘旋,没有答案。
陈元摇摇头,自己在做的事超出能力范围,不去想了。
对面坐着个年轻女人,穿着浅棕色的西服,看上去不到三十。
黑色中长卷发,细长的眼睛,清秀白净的面庞,圆润的嘴唇,衬托得她颇为妩媚。
陈元对她塞在腿边的报纸产生了兴趣。
女人却是神情紧张,挪动了一下大腿,仿佛陈元想沾她啥便宜似的。
“小姐,你那报纸能不能借我看看?”
“给!”年轻女人急忙将报纸扔给陈元,斜着眼打量了他几眼,蹙眉好奇的问:
“车厢里这么暗,你还戴着护目镜,你不是通缉犯吧?”
陈元随口编了个理由:“我是守法公民,就是眼睛有点怕光?”
年轻女人狐疑的看了看他。
“眼睛怕光?还有这种病?”
“是啊!”陈元含糊应答,接过她手中的报纸,报纸是《安北日报》发行日期是1925年9月21日。
陈元翻着报纸,随口问:“小姐贵姓?”
年轻女人拿着只口红正在涂抹,目光冷冽的撇了陈元一眼。
“嗯,我姓李,我已经嫁人了哦!”
“......我也有老婆,好几个!”
她虽然也有几分姿色,但在陈元看来实在算不上什么,何况根据她的剑判断,不过二级公民。
资质可以平庸来形容,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还是自己现在这么像坏人?
“就你?吹牛吧?”女人撇撇嘴。
陈元懒得理她,拿起报纸开始细看,头版头条文章是:
张远水执政官主持安北城重要会议,各委员会、区和卫城政府负责人参加。
“......张远水执政官发言中指出:硝烟早已散去,历史的记忆不可磨灭。曾经生机勃勃的落星现已忧患隐出,大陆还很不太平,局部动荡此起彼伏。”
“我们更有必要重新回顾历史,从悲剧中吸取教训,从胜利中汲取力量。回首过去的伟大辉煌,放眼当今落灰平原形势......”
“人类和兽人社会进步和发展的方向,是和平而不是战争。”
“我们安北城必须团结一致,决不允许战争卷土重来,决不允许分裂的悲剧重演。安北城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并将进一步深化与友好城市的互利合作,为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的落灰平原而不懈努力......”
仔细阅读,陈元摇头叹息,城防部队没有参加?政府和军方看来也有裂痕,这种情况如何应对名都的侵蚀?
接着又看了一篇文章:南洋舰队于急浪海峡取得重大胜利
“......激浪海峡的海上的对抗愈发激烈,战况不断升级,31日南洋城虎鲨舰队在孙妙图司令指挥下,击沉一艘海塔城军舰......”
“你去上阳还是永泰?”
在这密闭的车厢里,对面的女人也是无聊,虽然对面这男人像是对她有所企图,但她小心点就是了。
“永泰,你呢?”陈元回答。
“我也是。”
女人对陈元抱着极大戒心,又实在无聊,两人倒也慢慢聊了起来。
这女人叫李梅,说起来还是乌堡南方星源贸易公司的客户。
她是永泰制药公司的采购处的职员,来安北出差的目的是拜访南方星源。
制药行业陈元不懂,但星源行业他如今也算略之一二。
于是他吹嘘自己是国际星源领域的专家,在乌堡、名都乃至黑都都有广泛的人脉等等。
李梅还真不知道这些,听得一愣一愣的。
经过一天的颠簸旅程,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全地形车持续的轰鸣声突然静止,车也停了下来。
外面的护卫在叫嚷着到过夜旅舍了,呼喊旅客下车。
陈元走出车厢,眼前是路边的一块雪地,上面矗立着几栋大小不一的木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