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姗的家在三楼,开门进屋,昏黄的灯光照亮客厅。
客厅的陈设很简单,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张笨重粗糙的木桌,桌上烙印着岁月的痕迹。
围绕木桌摆放着三只带有简陋靠背的木椅。
“您坐一会,我去做饭。”
请陈元坐下,罗珊转身走进厨房,很快里面飘出柴火的烟气。
大约半小时后,罗姗首先端出了一个放着两块面包的盘子,又返回厨房,端出来一小盆兔肉,在陈元对面坐下。
“很抱歉,我家里没其它肉食了。”罗姗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已经很麻烦你了。”
陈元已经有十天没有正常吃一顿饭了,此刻,食物散发出的诱人香气,完全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罗姗,卫城情况这么糟糕,你为什么会选择留下呢?”陈元随口问道。
“您可能不了解塞宁,主城生活条件虽然好些,但生存环境更糟糕。”罗姗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更糟糕!?怎么说?”
“主城干什么都需要花钱,而且更昂贵,一半以上的人吃不饱饭,没权势的公民和平民饱受欺凌。”
“塞宁城资源丰富,听说几年前无论公民还是平民的生活都很富裕啊,就因为自治会?”
在安北时,陈元为了给失忆后的大脑补充知识,看过一本介绍大陆城市的书籍,书上对塞宁的描述是一个资源丰饶,民众富裕的城市。
“也不全是,塞宁的世家几乎占据了塞宁所有的资源,而且越来越贪婪,自治会只是其中一股反抗力量,城里城外还有很多呢。”罗姗说。
“在这些反抗力量中,还有和自治会实力相当的吗?”
“没有了,他们规模大些的占据了蒙泰某个小镇,规模小的四处流窜,靠抢劫或某些势力的资助存活。”
“现在自治会和政府的战况如何?”
陈元失望地摇摇头,任何组织,如果没有稳定的基地,无法获得足够的人员补充,很难获得成长起来。
“现在自治会和政府的战况如何?”
“自治军的兵力和武器装备都不如城防部队,但卫城附近的地形险恶,城防部队几次想攻下卫城,都没成功,两边死伤都挺惨重的。”
“现在的战场在哪里?”
“城防部队想把自治会控制的两处蒙泰山麓的星矿夺走,当前的战斗主要集中在矿山小镇。”
“蒙泰卫城不能生产的生活物资都是从哪里来的?”
“自治会控制着南下的运输通道,大部分是用星矿和药草从西青城换的。”
“这样啊,主城需要的物资又从哪里来呢?”
“主城掌握着东向的运输线,物资来自东都。”罗姗又补充道:“但由于遭遇抢劫的风险很高,官方运输队都要派军队护卫。”
“也会护送非官方的运输队吗?比如西海沿岸或北大路的货物。”
“不会专门护送,像自治会的官方运输队每半个月向西青城运一次货,需要向西青运输货物的车队可以支付费用加入。”
陈元头有点大,没想到塞宁城的局面是这样。
塞宁政府和自治会各控制一条运输线,在满足自己物资运输需要的前提下,捎带上别的车队。
这两条运输线分别是两方的生存命脉。
要控制塞宁的运输线,相当于同时与塞宁政府和自治会为敌,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看来还得从长计议啊!陈元暂时也没什么思路,对他来说,养伤最重要。
掏出钱包,陈元仔细数了数里面的钞票,还有不到八干。
他一阵唏嘘,已经好几年没数过钱了,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
尤其最近两年,他身上的钱上亿,很少会去在意钱财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他竟然会因为钱的问题而感到困扰。
“在卫城怎么赚钱?”
“参加自治军或者打猎、采药,嗯,当生产工人。”
这些活儿没一个陈元想干的,又问:“在主城好赚钱吗?”
“主城生意很难做,招人的主要也是这些工作。”
罗姗刚失去哥哥,心中悲伤,她的精神状态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陈元也因为连续的奔波而疲惫不堪。
又聊了一会儿,罗姗领着陈元到哥哥的房间,抽泣着让他早点休息。
房间不大,一张结实的木床,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被褥。
床边还有一张木桌,一把靠背椅子。
陈元也顾不上考察被褥是否干净,甚至洗漱都省了,倒头便睡。
第二天,陈元从沉睡中醒来,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