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仁慈,说安王年幼别折了他的福份,六十岁以上的送到城外十里亭就行,他和几个老臣才没送去皇陵。
因为安王的丧事罢朝三天,按说他不应该进宫打扰皇上,可想着皇上其实也不难受,顶多做做样子,去了也无妨。
罢朝正好清静没人打扰,他说的又是私事,并不方便让人听。
<div class="contentadv"> 皇子们眼看大了,别说吕家纪家黄家这几个皇子年长又实力雄厚的,就是那些皇子尚幼的也都不安份了起来,比如陆家和林家。
现在皇上用各种威重手段强压着,他们只敢暗中动作,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要进入腥风血雨的争储时期了。
哪一朝都是如此,就看谁能跟对人,拼个从龙之功一飞冲天。
若是不幸站错队,那也没办法,这些年因此下场凄惨阖族尽灭的一点也不少见。
自己如今年纪老迈又子嗣平庸,花无百日红,只想图个全家安稳。
虽然他一直坚决不站队不参与,坚持只忠于龙椅上那位,也严格约束儿孙族人不许掺合夺储之事,可谁知道会不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可别自己从入仕到现在历经四朝天子不倒,最后临老招来弥天大祸。
不如趁着年纪大了辞官回乡,只带走几个最出色的幼孙亲自教导,等将来尘埃落定时再让他们科举入仕,方能保证不伤筯动骨。
其他儿孙也都平庸没出息,等到自己辞官别人也看不上拉拢他们,倒也不用担心。
看着仍然埋头批改奏折的皇帝,果然半点也不伤心,他寒喧一番开口了:
“皇上,年过七十古来稀,老臣已七十有一,想祈骸骨.”
承宗帝皱起眉头,放下朱笔叹了一口气:“包卿,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朕最信任的人,你也要离开朕吗?”
包首辅一愣,事情好像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扑通跪下:“皇上,臣年老昏聩,怕耽误了朝政。”
御书房里未留一个服侍的人,承宗帝亲自离座扶他起来,又赐了坐,亲手倒了两杯茶,一直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
幽幽地开口了:“包卿,你是不是也担心将来被无辜卷入夺嫡之中,断送了四朝老臣的英名和子孙后代的前程?”
包首辅抖了一下:“非也,臣纯粹是因为老迈”
“包卿,朕都知道,你是内阁中唯一没有真正站队的一个,更是内阁之首。
其他人不是暗中站队就是有所偏向,有你在才能稳住内阁,也就能稳住朝堂,所以你不能离开朕。
你放心,朕不会辜负你的。
因为朕对皇子们没有任何偏爱,不会因为他们的排行、背景或者母妃就会偏向那个。
他们都是朕的儿子,都有资格继承这皇位。
朕是一个父亲,更是一国之君,国家国家,朕心中一向先有国才有家。
朕要做的,就是从皇子选出个人能力最强最合格的继承人!
就像狼群选狼王一样,必须是最聪明最强大最有远见的那个才行,这才对得起大周的列祖列宗,对得起这江山万民!
正因为朕没有任何偏向,所以朕身边必须有几个真正能够信任、也真正没有站队的人来帮朕实现这个目标!
包卿,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