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天地祭台上，泰壹氏感应到自己与元神的感应越来越弱，不禁目光看向过去。

        “归元之劫……”

        泰壹氏凝眉，在过去祂是无法看到这一幕的。

        但如今借助与元神的联系，却看到了上一个浑沌纪元走向终结的最后一幕。

        无光无象无道的漆黑冰冷宇宙，在一股强大的力量下坍缩。

        即便是祂的元神都无法抵挡。

        “这样的力量，除了修成先天道境的，神尊、大罗金仙绝无抵挡的可能，会被直接撕碎，然后力量逸散，被冰冷死寂的黑暗所吞没，除非有至宝护持。但至宝实际上也代表着先天道境，而且……”

        泰壹氏神色凝重：“大道运转在变缓……神尊、大罗金仙自身大道、意识不足以支撑这种坍缩力量，尤其是没有修成神即道的太易之神，至宝护得住一时，无法一直护持，迟早会大道停止运转，而后彻底陨落。”

        “修成先天道境，根基弱一些，也未必能够抵挡住。”

        对于元始神尊、混元大罗金仙而言，所谓根基，就是祂们修行的广度。

        比如有人以木行修成神尊，或者大罗金仙，即将木行修成道与天齐的境地，在这一道上，天地之内，祂无所不知，可以说是全知全能。

        但实际上，以木行修成神尊、大罗金仙的，祂绝对不止是懂得木行这一道。

        阴阳四象五行时空这样的基础根基性大道，无不是相互关联，不存在单独存在的大道。

        木分乙木甲木，即阴阳。还可关联其他五行，关联四象，关联时空。

        想要以木行修成神尊、大罗金仙，那必然也会涉及到其他的大道，否则就做不到道与天齐。

        神尊、大罗金仙可以说是专精，可谓是条条大道可成神尊、大罗金仙。

        而往先天道境的元始神尊、混元大罗金仙走，则是要精而博。

        通晓、掌握的大道越多，修成的先天道境越是强横，对于同境界的强者而言，弱点越少。

        龙凤麒麟三族所立大道，祖龙等人向下囊括族人大道，扩充的便是大道根基。

        而泰壹氏所设想中的神道的先天道神境界，即与洪荒天地大道同，以及鸿钧老祖开创的合道成圣，根本也是为了洪荒的三千大道，扩充务实根基。

        泰壹氏修炼那么多先天道境，甚至回到过去参悟先天五太，回到过去混沌纪元，也是为了强大自身根基。

        故而，神尊、大罗金仙同境界的差距会很大，而元始神尊、混元大罗金仙这个境界之中，同样也会差距很大。

        同时，不是谁先修成先天道境，谁就更强。

        有人根基雄厚，一旦修成先天道境，实力就会暴涨，胜过许多先修成先天道境的。

        比如鸿钧老祖，依仗造化玉碟这件独特灵宝，哪怕单打独斗，可根基也雄厚无比。

        还有祖龙、祖麒麟、凤祖祂们，有种族依托。

        如果不是自身就有传承，明悟神道道果体系，又有三皇遗泽，在过去盘古元始天王又帮了一把，泰壹氏哪怕是在人皇之后第一个修成先天道境的，也会很快就被鸿钧老祖祂们甩开。

        祂修行天赋的确很高，但修行时间比起从荒古时代就开始积累的鸿钧老祖等人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虽然说古老未必强大，可鸿钧老祖等人却非庸才。

        “根基……那些渡过一个个混沌纪元的强者，根基会何等强大，如果不是当年那一场大战，使得洪荒本身就根基雄厚，以如今洪荒的发展岁月，修成先天道境也万万无法与天星道人祂们相提并论。”

        “而这也是那些过去混沌纪元的强者，轻易不敢本尊涉足洪荒的原因之一吧……”

        此前天星道人和咒祖被逼的远遁过去混沌纪元，便是无法抵挡洪荒天地大道的冲击和道化，可见洪荒三千大道的可怕之处。

        “泰壹，元神失去感应了！”

        正疗伤的后土祖巫匆匆而来，出现在天地祭台上。

        泰壹氏连忙解释，然后让后土祖巫入自己紫府道界，借祂的双目和天眼观测上一个混沌纪元的终结之景。

        因为在上一个混沌纪元，后土氏的元神在祂元神的体内，被保护了起来，随着宇宙终结，泰壹氏元神化作太一道气，并且逐步被压缩，大道运转趋向迟缓，后土祖巫便失去了对自身元神的感应。

        如今观之，听了泰壹氏的解释，后土祖巫神色也不禁凝重起来：“无光无象无道，倒是类似归墟，不过归墟也有大道，和太易时代一样，有归墟大道在运转。”

        “宇宙终结，也就是说，会让一切大道终止运转，即寂灭。”

        “要渡过这归元之劫，就必须维持自身大道的运转。”

        泰壹氏点头：“不错，这就是为何神尊、大罗金仙几乎不可能渡过宇宙破灭劫的原因。”

        神尊、大罗金仙的大道境界是道与天齐，而先天道境，是道比天高，实际上已经超脱宇宙本身的大道的局限，哪怕只是一部分。

        这意味着，先天道境可以作为万道的起点，可以蜕旧化新。

        而神尊、大罗金仙要渡过宇宙破灭劫的话，或许唯有自身开辟一条新的大道，以新的大道的蓬勃发展来对抗宇宙的寂灭终结。

        “咦？”

        突然，泰壹氏和后土祖巫看到天星道人和咒祖从宇宙最后的终结之中跳了出来，强行进入未来，也就是下一个混沌纪元的太易时代。

        后土祖巫道：“祂们抵挡不住了？”

        泰壹氏颔首：“极有可能，祂们毕竟先经历过劫火洞燃，修为道行损耗极大，没有信心抵挡最终的宇宙终结，归元之劫。”

        没有去管天星道人祂们，反正只是过去的一幕，真正的天星道人和咒祖已经被元神镇压献祭。

        与元神之间的感应越来越羸弱，而目光所看到的也越来越少，直到两人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过泰壹氏依旧能够感应到元神的存在，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祂知道，此时元神运转的频率已经极低。

        具体是如何一种状态，还需要等元神脱身才知道。

        但是，就经历上一个混沌纪元的宇宙破灭劫，观宇宙终结，便给祂带来极大的震动和感悟。

        在过去，对付神尊、元始神尊这样的人，要么镇压，要么献祭、道化，令其沉沦。

        但日后，泰壹氏感觉可以做到将对方彻底斩杀，令其陨落。

        关键便在于宇宙寂灭劫，宇宙终结！

        收回目光，泰壹氏和后土祖巫皆陷入感悟之中，两人的先天神识结合，从太易时代开始演化，太初时代、太始时代、太素时代，太极时代，再到万物万道时代，再到宇宙寂灭……尝试推演宇宙破灭劫，推演宇宙的终结。

        两人都有种念头，既然宇宙注定要破灭，寂灭，那么这种规律是否本身也是天地大道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