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缺同意,几位船帮大佬也是喜不胜喜。
毕竟只要多了一位宗师加入,便是多了一份保证。
虽说宗师在真正的大妖之前起不上太大作用,但也是足够驱赶一些二三境的精怪了。
而海中,最多的也就是二三境精怪。
随即,又等来了两名武道宗师后,陆馆主便是一声吆喝。
弟子们瞬时上前为夹板四周摆上一圈挡风板,又上了一桌全鱼宴。
过后不久,黄孤真人才是迟迟赶来。
这黄孤真人一幅玄色道袍装扮,头上高高耸立起一个髻子。
几缕胡须随海风飘动,看似却有一丝仙风道骨之相。
不过众宗师也未敢多言,面色依旧热情甚至比起之前更甚。
谢缺感应了一番,果不出其所料,大概也是入道不久。
甚至其实力最多也就和那八步赶月蟾差不多。
见黄孤真人一幅高冷样貌,诸多船帮大佬们也是不去拖延。
他们立即带着小弟们,下船宰鸡杀牛,摆上香烛灵台祭了龙王后,便放了三艘沙船。
这沙船长约四十来丈,宽十多丈,分了四层,容纳一千多人同时出海。
九根桅杆高耸,十二扇风帆哗啦作响,看去极为高大威武。
谢缺也是头一遭登上这般大小的船出海,显得有些好奇。
不过走遍一圈后,谢缺就显得兴趣缺缺了。
毕竟自己在这海中生活了一百多年,这周遭光景除却海水便无其他,端的是让他厌恶。
此时日头高悬,算是这秋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入海中半个时辰后,一切都正常。
按其速度,谢缺估算应该走了三十多里水路了,应是到了渔民们常来的海域。
不过片刻,沙船的速度就逐渐变慢。
随着一声声吆喝,便是有不少渔民都拉起大网沉入海中。
谢缺站在甲板上,发丝随着海风不断舞动。
望着大海,谢缺开始不断回忆起作为逆戟鲸时的那段悠长岁月。
此时,陆馆主却是走到一旁,叹了口气:“谢执事啊,目前来看似乎还未发现什么问题。”
“希望前几日不见的那些渔民,只是碰到了猛龙过海吧。”
这猛龙过海是船帮中的黑话,可能指的是路过的妖兽,也可能是路过劫掠的海寇。
此前也是发生过猛龙过海,不过多少也有些渔民能够侥幸逃生。
像这般三天之内,失踪了六十多户渔船,而且任何消息都没有得到的,还是头一遭。
正当此时,便是有一个汗衫武者呼哧吭哧地从哨塔跳下。
他指着一个方向:“长老,有闯水子。”
这是渔民们的黑话,意思是海盗水匪的意思。
谢缺接触过许多无定河上的渔民,也算是对其有些一知半解。
陆馆主闻言眉头拧其起,连忙走向夹板前眺望远处。
谢缺眯着眼逆光看去,却是看到了数十道窄小木舟。
陆馆主对那汗衫武者使了个眼色,那武者当即走下夹板。
不到片刻,一道悠长号声响起。
三艘本有些分散开的沙船连忙紧靠,上面的船帮武者也都操起武器,随时准备迎战。
那木舟不过十米长短,谢缺估计一船最多也就十来个人。
合起来也不一定有这一艘沙船上的人多。
待得那沙船近了,谢缺眼中却是有些惊奇。
原因便是这小船上之人,竟都和普通渔民打扮相似。
甚至从他们的躯体上来看,似乎都显得极为孱弱,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匪徒。
而且在谢缺感应之下,也是无半点气血武者的踪迹。
这些水匪面色枯槁苍白,宛若尸体但却留有生气。
这不由让谢缺感到阵阵惊奇,甚至疑惑了。
这般如肺痨般的家伙们,也能下海为寇吗?
离得近了,那水费竟是一箭射出,射到了中间那沙船上。
箭支未射到人,而是直直插在最中央的桅杆上,箭支尾部还悬挂着一张兽皮。
那沙船上的武者取下那箭支,撑起兽皮大声读读着:“好房瓦!挂注中,寸节左,肘琴右。”
陆馆主听完不由眉头皱起:“这些家伙是有什么依仗么?还能这般嚣张的?”
谢缺不由好奇:“陆馆主,这是什么意思?”
陆馆主不由苦笑:“他们看上了我们这大沙船,若是我们以这沙船和其上的财物入伙,便把这兽皮举起在中间的沙船头。
“若是想花钱消灾,则挂在左边船上。”
“挂在右边,则是鱼死网破的意思。”
谢缺点了点头。
中间船上,那被陆馆主称之为杰哥的老者便是看也不看,便将这兽皮接来丢入水下。
那水匪似乎也是见到了杰哥所为,竟是加快了船速游来。
谢缺不禁疑惑,这些瘦小的水匪们,真能觉得自己能干翻这三大艘沙船吗?又或是,他们还留有其他未知的手段?
此前消失了这么多渔民,其中也是不乏武者存在。
便是让谢缺足以提起警惕了。
但他也想不出,除却武功道法,这些水匪还有何等手段。
谢缺脑子转的飞快,莫非是某教派神灵的信徒吗?
他嗅嗅鼻子,一丝熟悉的腥味涌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