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却是摇了摇头,他此时已经分辨出了那味道究竟源自何处。
陆馆主也只是以为谢缺别有心事,并未在意。
毕竟连入道真人都已经觉得事情解决了,对他们这些武者而言便是真的解决了。
谢缺走到甲板边,低头看向海面。
海面之上平如镜,但这水下,却就不知晓了。
“咕嘟,咕嘟。”
一道道极为细微的声响传入谢缺耳中。
来了吗?他凝神看向水面,却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随之,伴随着激烈的脚步声和惊呼从船底传出,也只有谢缺这般听力才能够听到。
周围的武者们依旧在庆祝,或是为死去的渔民报仇而欢呼,或是对这些水匪们愤恨谩骂。
谢缺静而思动。
身形未动,气魄已是延伸至水面之下。
此时,在其感应之中,竟是上千只鲛人已将这三艘沙船团团围住!
果不出其然,眨眼之间,便有水手跑上甲板。
他呼吸急促,显得极为慌张:“杰哥,杰哥!船底……漏水了!”
“怎么会?”杰哥停下面容上的笑意,诸多船帮之人心中都是不由得咯噔一声。
这已是距离出海三四十里的地方。
船要是坏了,这些宗师武者还好,其下之人怕就是要危难了。
不仅是中间的那艘最大沙船。
就连旁边两艘也是同样如此,船底开始不断漏水。
陆馆主也是止住了笑,连忙跟了上去。
谢缺呼出一口气,看向隔壁船上有些迷惘的黄孤真人。
他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这些正道文修,在入道之前都是些温室中的花朵。
他们基本上不像是武者那般,成长路上都会有战斗和切磋来锻炼胆识身手。
文修们几乎就是念经,打坐,再无其他。
在入道之前,也都不会被传得什么战斗法门。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正道文修中,刚入道者几乎都是些战力弱小之辈。
谢缺叹了口气,凝心定神,心中念转。
还好是在这大海之上,算是自己的主场了。
不然的话,这些武者们怕是多半都要进去这些鲛人的肚子里。
在那些鲛人的记忆中,他们对于吃人这件事可是毫不忌讳的。
哗啦!
一声巨大的水流声瞬间流淌至船舱底部。
一头头人身鱼尾,满身鳞片,头大如斗,手持钢叉的怪物冲进船舱之中。
水手们不由得惊叫。
谢缺自夹板翻身而下,直入水中。
他眨了下眼,再度睁眼时便是一圈圈鲛人将之围住。
谢缺一声轻笑,按着鲛人记忆。
他将手伸出,比划出一个大拇指向下杵去的动作。
这时鲛人中极富有侮辱性的一个动作。
众多鲛人不由目光变得通红,举起钢叉便插了下来。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逆戟鲸虚影出现。
在这些鲛人由愤怒变为恐惧的神色之中,浪涛翻涌,无数同伴瞬间便被撕裂得粉碎。
一道道灰色或是白色词条闪现在谢缺眼前。
他一眼不看,继续着手头的杀戮。
甚至于平平无奇的一拳,便能够将海面上的千吨沙船惊得震荡不堪。
鲛人残破的尸身开始不断漂浮在水面上。
在黄孤真人和几位宗师的联手之下,极难地将最下沉钻入的几头鲛人杀干净后。
便是连忙让一位水手打扮的文修,祭出其体内的一团黏土,开始填充船底的破洞。
“就这几头怪物吗?”
黄孤真人脑中不由疑惑,他刚才可是从哪破洞中见了不少。
甚至于有好几百头也说不定。
但此时,外面浪涛依旧翻滚,却是不见那些怪物的任何动静。
他走上甲板,沿着杰哥的震撼目光看去,发现水面上已是飘起无数鲛人尸身。
他目光不由一凝。
这些鲛人他方才是交过手的,虽未入道,但身躯坚硬,堪比武道宗师一流。
只是没有气血力量罢了。
陆馆主听水手言,谢执事竟是跳下了水中。
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刚才是连同了一位宗师,才将自己这艘船底唯一的鲛人勉强打死。
谢执事可是秘宗之人,若是出事,怕是这船帮都会翻天。
但此时,他看着水中不断漂浮起的鲛人残肢,却是心中开始震颤。
这莫非是谢执事所为?
他眉宇皱起,谢缺同其切磋也不过十多天日子,他对谢缺的实力还是有些了解的。
可当陆馆主看着那海面,心中却又是难以置信。
莫非,谢执事已经拜神了?他心中逐渐出现了这样一个能够解释的答案。
此时的水面之下,谢缺以慈恩心念凝结而出的逆戟鲸近乎无穷无尽,它们冲撞水中。
它们的每一次撕咬,都会带走一头鲛人的性命。
谢缺仿佛回到了当初带领族人狩猎的时光。
最终,无视了那为首的灵卫鲛人攻击,将之一拳撕成碎片后,谢缺发现周围已是无物可杀。
拳贯山海:蓝色词条,你的拳劲能够贯穿对手,使其身后敌人遭受同等攻击。
谢缺对此还比较满意,算是一招隔山打牛了。
当他浮起头时,甲板边上却是围了一圈人。
其中也包括黄孤真人,他们面色满是不可置信地盯着谢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