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能够直达陵前。
那么这玄武驮碑,便是神道碑了。
<div class="contentadv"> 神道碑上,一般都是记载死者生平事迹。
只是谢缺抬眼看去那石碑之上,只觉一阵朦胧,就连菩提心眼也望不穿这上面究竟记载的是什么内容。
碧海童子虽然能够看出一些神异之处,但对于其中内容也同样是看不清,他只能判断出这是神道碑。
石碑之上被疑云诡雾所笼罩,恐怕只有真正接触到了神性的六境尊者方才能够窥探真实。
毕竟不论是谢缺,还是碧海童子。
他们二人虽然战力惊人,但都是因为特殊原因,并非是六境。
这也限制了他们在某些方面的发挥,格外是这般需以神性一窥究竟的。
谢缺的魔佛不二身内虽有一道神性,但也却不能如臂指使。
只能够被动作为防御,以防他人以神性入侵其功体之用。
二人开始南下,果不出其所料。
不出多时,便有一条青石板铺筑的神道出现在眼前。
一路途中,不少石铸的佛身摆在神道两侧。
这些石像形态不一,其中竟都是些佛教大神,有着甘露太子、伽蓝尊者、韦陀菩萨,甚至是观世音菩萨,乃至还有几尊谢缺都认不得的佛陀。
以及代表着能够辟邪消灾的八大金刚,以及金刚狮子、白象和金翅大鹏鸟等。
一路下来,谢缺和碧海童子皆是惊的无以复加。
此人身份,恐怕是尊贵到了极致。
就连观世音菩萨,竟是也需要为其护法。
碧海童子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丝迷惘之色。
佛教之内,地位能够比观世音菩萨还要高的大神并非没有,但也就那么几位。
即便是能够持平者,也不多。
骤然之间,碧海童子面色一变,他望向前方,口中语气惊疑不定:“惠岸行者?!”
谢缺朝前远望,前方竟是出现了一位身着绣衣僧袍,身形威武,打扮竟是和自己相当,宛若护法行者。
他手持吴钩剑,浓眉大眼之间饱含慈悲,正朝着二人走来。
惠岸行者,乃是观世音菩萨的首徒,传闻之中还是哪吒三太子的兄长。
按理而言,碧海童子作为观世音菩萨的圣行者,地位同弟子相当。
这位惠岸行者,亦然是相当于其师兄一般。
但这位行者……又怎会出现在此处?谢缺皱眉看去。
“见过尊者。”碧海童子的语气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仿佛惠岸行者来此的缘故便是为了救他。
他刚想提醒碧海童子,这位惠岸尊者出现在此恐怕并非是好事。
毕竟就连近乎七境的强者,也被斩杀至此,这位惠岸行者除非是奉了菩萨旨意。
不然即便来此,恐怕也是白搭。
而且其身份,还有待考究。
如果按照此前所言,墓主人真的只是一位拜神者。
恐怕佛祖跟前的圣行者,都不会牌面至此。
毕竟圣行者说到底,也只是佛陀在凡间的代言人,相当于大祭司一般。
恍惚之间,惠岸行者的身形却是突然止住。
片刻之间,竟是如方才那位肉翁一般,逐渐变得死寂无神。
他的双眼空洞,面色逐渐变得平静。
“怎么会?”碧海童子语气透露出一股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这位菩萨跟前的行者代表着菩萨的意志。
如今竟是以肉翁形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无异于颠覆了他的三观。
谢缺皱眉:“童子,这恐怕未必就是真的惠岸尊者。”
碧海童子摇了摇头,语气中尽是透露出一股斩钉截铁之意:“不……他就是真的……”
说着,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有些颤抖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体内流淌着与我同源的气息。”
谢缺闻言,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若是此前那位近神者都被斩杀于此,让他感到震惊的话。
一位神前侍者,还是观世音菩萨的首徒,也作为了其殉葬者在此,就让他感到有些不敢相信了。
这样一尊传说中的人物,现在竟是变成了一具尸体在自己眼前!
“童子可否曾与惠岸行者又过联系?”谢缺不由问道。
碧海童子年岁不大,只有三千余岁。
相对这座大墓而言,简直是连零头都算不上。
若是他曾与惠岸尊者有过联系,那就表明这尸身定然为假。
只可惜碧海童子摇了摇头:“不论菩萨,还是其跟前行者,我都未有过任何直接联系。”
谢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是说……圣行者都是能够直接同神灵对话吗?”
碧海童子苦笑一声:“那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所谓的圣行者,便是神佛的一丝念头所选中者,作为祂们在凡尘的代言人。”
他叹了口气:“但如此多年岁月,即便是圣行者也有经常性的更迭。”
“而对于神佛,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祂们只会传达意念与你,借力量和神通与你,但根本不会同你交流。”
谢缺顿时觉得自己的三观有些被颠覆了:“竟是如此。”
碧海童子点了点头:“即便是圣行者,也不过是神佛眼中大一些的蝼蚁罢了。”
“祂们根本不会在意伱。”
“圣行者之所以要在天赋出众者中选择,也只是因其强大,能为其吸引来更多信众。”
谢缺恍然,许多疑惑也都被解开。
碧海童子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神佛们真正在乎的,是祂们能否永恒。”
他看向惠岸行者的尸身:“所以即便是他,菩萨也并不在乎。”
此地隔绝外部一切,碧海童子说话也变得有些无所忌惮了。
但他仍旧是有些不敢置信:“如此说来,这位惠岸行者……是真的了?”
碧海童子心思沉重,语气也变得略显压抑:“九成九便是了。”
神道两侧,除却神像,便是虚无。
根据碧海童子所言,踏足其中,或许便不知晓会被传送到何处。
二人不敢去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无法绕开惠岸行者的尸身。
近了一些,谢缺骇然发现这位惠岸行者竟是被破开了心膛,挖出了心脏。
心口之前还存留着一个大洞。
此时此刻,那大洞之内还不断往外渗出鲜血。
鲜血从他的体表流落,又流到神道的青石板上。
他脚下的石板,因此都被染的通红。
谢缺有些发毛,这神道不过十丈宽窄。
一会通过之时,恐怕要和这惠岸行者亲切的面对面了。
无尽岁月了,这位行者体内的鲜血竟是还未流淌干净,也不知是不是其体内机能尚存,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制造着鲜血。
只是其体内神魂虚无,显然是没有任何生机留存了。
他的体表甚至长出了一层青绿色的尸毛,渗人无比。
此时此刻,二人一言不发,气息压抑到了极致。
甚至让谢缺都忘记了呼吸。
惠岸行者肉身不朽,但心口前的破洞却是让人触目惊心。
就在他们距离尸身百米之余时,骤然之间,二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惠岸行者朝前踏出一步,目光重新变得有神。
他看向碧海童子,瞳内若流火一般:“我的继任者……不要再前行了,不若就留在此处与我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