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汩,在归渊海极西之所。
归渊海虽为阎罗佛子统辖教区,但在进入第七轮时后的千年之内,其便完成了信仰的统合,将冥府彻底化作轮转道的外在势力。
就如大周内的秘宗一般。
其后三万多年内,阎罗佛子都再很少过问归渊海之事。
谢缺知晓,其只需要香火信仰供奉轮宝便可。
其余事情,阎罗佛子一概不关心。
只不过归渊海的极西之处,对于阎罗佛子非凡。
即便他不问世事,也将阎罗汩周遭百万里单独划分了出来。
阎罗佛子并没有派遣任何人镇守阎罗汩,只是单纯地将之标注为禁地。
他并不担心有人觊觎阎罗汩的力量。
毕竟以阎罗汩的威力而言,若非法王级别的战力,根本不可能对其造成任何损伤。
所以对于冥府间的一众手下而言,阎罗汩的位置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阎罗佛子也从未明说,那片禁地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
只是修善真君拥有谛听神通,且对阎罗佛子知根知底,方才知晓在那归渊海的极西禁地,便是阎罗汩之所在。
二人约定好了时间之后,当即也不多说,便直接剖开了一道虚空裂缝,钻入其中。
修善真君展开一方如叶片般的轻舟,邀请谢缺端坐其上。
随即指尖涌入一缕法力,伴随着念头灌入轻舟之上。
轻舟顿时一阵飘飖,化作百丈长三十丈宽,其上玉桌玉凳、茶具棋具一应俱全。
随着修善真君一挥手,轻舟便朝着归渊海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隐约之间,轻舟内散发出一缕神灵的威慑,周遭千里,没有任何的虚空生命敢轻易接近。
谢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艘轻舟,其色墨绿,其上纹路脉络清晰可见。
看似只是一片再寻常不过的叶片,但却是能够轻易承受虚空之间的乱流冲击,这让谢缺惊奇无比。
修善真君见此,也是有意介绍起这叶片轻舟之来历。
“陛下,此乃裟罗铁树之叶,坚不可摧,可轻易承受七境之下的任意攻击。”
谢缺闻言,不由一惊:“七境?”
七境,那可是神佛们方才能够涉及的领域。
尊者亦或是六境实力,他到了佛国之后已然是见过不少。
就连谢缺自己,都有着近乎六境顶点的实力。
但实则而说,除却藏身于虚空锚上的难陀龙王以外,谢缺还真没见过任何一个七境之人。
其见过的如敖丙,亦或是南华真人还是申公豹,那也并非是神躯本体,而是一缕意念或是念头化身。
而且即便是难陀龙王,那也是虚空生命。
谨慎来说,虚空生命的实力也很难以修行者之间的境界等级来进行划分。
虚空生命同修行者们之间的晋升规则并不一样。
就像是难陀龙王,谢缺曾与其进行过简单的交流。
修行者们所需要领悟后方才能够掌握的入微、生死玄关一流,难陀龙王从未有所刻意修行领悟。
而是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之后,自然而然地就掌握了。
其对于这些虚空生命而言,使用起来就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根本不用像是人类那样,即便是再刻苦也不一定能够成功领悟。
所以七境的稀少程度,远超谢缺之想象。
修善真君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七境。”
谢缺闻言,不由多看了这叶片几眼。
毕竟这能够承受得住七境攻击的神物,他也是头一次见。
所谓的裟罗铁树,他也曾有听闻,却是在佛经之中。
没想到今日竟是见到了实物。
修善真君见谢缺不多问,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也是他最为珍惜的宝物了。
看世尊佛子这副样貌,加上其才至佛国,也定然没有什么压箱底的宝物。
像是这裟罗铁树叶片这般,能够横渡虚空的飞遁类法宝更是稀少。
他很自信,即便是法王级别的高手,也不一定有着裟罗铁树叶片这个等级的飞遁至宝。
但若是这位世尊佛子朝他强行讨要,自己倒是尴尬了。
给的话自己舍不得,不给的话倒也不太好。
但细思三分,自己若是想要成功夺舍肉身之后,修行人仙武道,那还需继续仰仗谢缺。
他便主动地开口说道:“陛下,这叶片也是我偶然间,以谛听神通窥探一座大墓所得。”
谢缺并不意外,毕竟若是这裟罗铁树能有此能力,若是知晓其生长位置,恐怕早就被人连根拔起,炼作了宝物。
倒是修善真君口中这所谓的大墓,引起了其兴趣。
自己此前经历过普贤菩萨的大墓。
其间之神异恐怖,险些令自己走不出其中。
更有远古大神木吒死后,化作传说中的神祇念镇守大墓。
虽说他隐约能够猜到普贤菩萨藏身大墓,并且斩去自身记忆的缘由。
但也对其心有余悸。
若非菩萨最后现身,自己恐怕就要和碧海童子一起困陷入其中了。
但若是像修善真君口中的这座大墓,听起来便是规格极高。
而且伴有这般珍惜陪葬品,便表明了墓主人身份非凡。
极有可能同是一尊神佛之墓。
但其中宝物既是能够被修善真君取出,也就表明了这墓主人或许真已身死,而非诈亡。
神魂俱灭,不可显圣。
谢缺想到此,便颇感兴趣地向修善真君询问其这大墓中的细节来。
毕竟自己即便是不为其他宝物,但若是其中存有一尊神佛的尸身的话,也足够引起自己的兴趣了。
修善真君闻言,也不由得一愣。
自己本想表忠心,半推半就地将这飞舟赠与世尊佛子。
毕竟他能够以神通算出,这位世尊佛子乃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
自己送出这飞舟后,定然会有着同等乃至更为珍惜的回报。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位世尊佛子对自己这飞舟一句话也不过问,反而是问起自己提到的那座墓来。
修善真君有些怔然,他试探性地地问道:“陛下,您对这飞舟不感兴趣吗?”
谢缺看出了他的心思,哂笑一声,说了一句修善真君有些不太理解的话道:“哪有领导没有司机,亲自开车的?”
他虽然不懂司机、开车是什么意思,但也能够窥得一丝此话中的真意。
大概的意思,便是指哪有皇帝没有马夫,亲自驾马的?
他瞬时了然,不由笑道:“那是自然,若是您愿意,臣下甘愿为陛下开车一辈子。”
谢缺有些哑然,不愧是活了好几万年的老狐狸,一瞬间就明了了自己的意思,并且还顺着杆子向上爬起来了。
他轻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令人寻味的笑意:“看你表现了。”
随即谢缺便避开这话茬,继续问起关于大墓之事来。
修善真君听闻此言,为谢缺轻斟一杯茶,随即双手呈上:“陛下还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