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止没有杀死毕钵罗。
而是以海量的神魂力量侵占了其身躯,暂时性地将之控制。
毕竟若是一位佛子死亡,轮转道定将震怒。
慧止如今所为,定也无法掩盖下去。
所以他选择了继续隐瞒。
只是慧止也知晓,自己此番行为不能再肆无忌惮了。
毕竟以轮转道的势力之大,纸是包不住火的。
他便叫来手下诸位副教主,吩咐将子经的传播范围控制住。
让其保持如今的怨念收集速度便是足以。
冥冥之中,慧止能够感觉。
自己若想,便可一念之间收割万万人的性命。
而那时,自己也当打破桎梏,直入尊者境界。
作为圆教之主,心经的创立者。
他如今体内的神性已然积攒足够,若是自己想要,可随时作出突破。
只是慧止尚觉得,如今的宿愿心经尚且不够圆满。
其所能够汲取的,不过是凡人和修行者的怨念。
但慧止想要的不止是这般简单。
他的野心逐渐扩大,他想要的,是掌管这全天下人的喜怒哀乐。
成为亿万人心中的“神”。
慧止叹息一口气,他并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错误的。
他洞悉人性的黑暗面,厌恶一切生灵的私欲和贪婪。
更厌恶那些修行者们自命清高、自命正义的伪装。
创立夙愿心经之后,他就不再认为自己是“魔”。
反而觉得自己逐渐变作了拯救世人的“神”。
但慧止知晓。
如今自己掌握的,不过是这些人的怨念、痛楚。
故自己只能是“魔”。
但若是喜与怒一类情绪同样落入自己手中。
到了那时候,自己便是“神”了!
慧止闭关修行了一段岁月,却是对心经的修改毫无头绪。
虽说无果,但慧止却是不着急。
他只是尚觉得自身佛法造诣不够深刻,尚还不能做出如此之大的改变。
故慧止作出了一个抉择。
他操控着毕钵罗的躯体,去往了摩诃城。
作为预备佛子,毕钵罗的权限自然是大得很。
许多轮转道所珍藏的资源经文,都无条件向其开放。
去到了摩诃城的慧止,便是在此静修佛法数十年。
欲一举打破尊者桎梏,领悟入微。
按照佛经上所言,至了入微之后,或许方才能到达慧止想要的那般能力。
能够将夙愿心经修改成他想象中那般,收割一切情绪。
按照慧止的想法,他本打算不借助收割信众的怨念,以突破尊者。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是没有传闻中那一道认知障。
突破尊者对他而言,似乎是那么简单。
就像是薄薄的一张纸,一捅就破。
当慧止突破之后,他胸前那佛宝舍利。
按照此前敖兴所设定的。
将之所有的修为、记忆,在一瞬间就返还到了敖兴的体内。
自此,慧止便彻底融入敖兴的记忆中。
而作为慧止的这上百年,也成为了敖兴脑中的记忆。
“夙愿心经……“
敖兴如今依旧侵占着毕钵罗的身躯,但他没有想到。
自己失去记忆不过百年时间,竟是有如此作为。
敖兴本想自己将毕钵罗的身躯神魂全然泯灭,但却没想到。
作为慧止的一部分,竟是也在自己体内形成了一个半独立的人格。
在慧止的反对之下,敖兴便算是舍弃了这一想法。
间接使得毕钵罗活了下来。
敖兴将毕钵罗的身躯丢在了摩诃城一座封闭的房子里,将之暂时性封印。
并且从佛宝舍利中放出了自己的身躯。
精修百多年的佛法,使得敖兴很容易便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将自己很轻易地融入到了这摩诃城的范围中。
当水贼、作和尚这段岁月对他而言,便几乎算得上是全部的人生了。
此前岁月,自己都是被困于海神殿中,难见天日。
只是敖兴所见,也几乎皆是人性的黑暗面。
他只是微笑。
这般世界或许就是如此,也只有人性的黑暗方才能够成为自己的食粮。
故此世界,将尽入吾之口!
只是属于慧止的那具身躯突破六境的气息,很快就惊动了摩诃城中几位护法。
毕竟若是预备佛子突破的话,便证明着轮转道将诞生一名新的佛子。
虽说如今轮王已经出世,一位新的佛子算不得什么。
但若是其能够活到下一轮时,也未必不会是轮王再度降世的载体。
敖兴察觉到了窥伺,便是再度换上了属于慧止的那一具身躯。
他被带到了吠陀法王面前。
吠陀法王对这位圆教教主能如此之快地突破尊者境界,感觉惊异。
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慧止,是否愿意到自己身边。
做个护法童子。
在轮转道内,护法和童子同级。
基本上都是尊者级别、或是较为强大的拜神灵将担任。
阳神真君们,则一般任为一地香主,相当于是轮转道外派的封疆大吏。
至于四境真人,则只能为上师了。
敖兴能够感觉到,即便自己如今现出真身,也不一定是眼前这位法王的敌手。
更何况摩诃城中,还有轮王正闭关。
他沉吟片刻,便是点头答应。
吠陀法王对于手下多了一位尊者,倒是极为高兴。
只是“慧止”这名头不太好听。
此前不过一介香主,吠陀法王便是让其随意了。
如今跟随了自己,便是不可再那般随意。
无论如何,都是需要一个响亮的名号的。
他便问其,想要何称号。
敖兴不禁想到了那些随时沦为自己口粮的信众们。
又看着眼前的摩诃城,那些修行者或许也都会是自己修道途中的资粮。
不由笑了笑,轻声说道:“就唤作吞佛童子吧。”
吠陀法王没有呵斥他。
毕竟以轮转道的规矩,轮王乃至高无上。
其余一切佛陀菩萨,皆为轮王所化而已。
虽说此名,或许夹杂着对轮王的不敬重。
但在这轮转道中,即便是世尊之名,都是能够哪来当做法号的。
吠陀法王便是应允了,还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