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在这一刻,瞬间就陷入了无声的恐惧之中,
尽管如此,他还是硬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声音略带颤抖地说:
“这位大人……我,我并不奢望成为大阴阳师,我惟一的愿望,只是想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能够安然地活下去。”
谢缺听着中野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
他手中拿着古川秀树提供的详尽资料,对于中野大允的过去,他已有深入的了解。
这位中野大允,他的名字在多年前就已响彻整个世界,
只是因为灵狩令的压力,他选择了隐居,从此淡出阴阳师们的视线。
说他没有野心,那也只是被灵狩司的权威所震慑,隐藏了自己的锋芒。
毕竟在数万年前,他曾有过自我封神的壮举,试图收敛大量的神性。
只是被灵狩司打成重伤,破了庙宇后,他就老实了,而且这一老实就是好几万年。
谢缺深深地注视着中野的双眸,他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突然,一股幽冷的死气从谢缺的瞳孔中一闪而过,他缓缓开口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已经满足于现状,不想再追求更高的境界了吗?”
中野在看到那幽冷的死气后,他的思绪突然变得冷静起来。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涌上心头,
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中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在生死之间,存在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怖。
谢缺身上散发出的死气,即使他并未做出任何攻击动作,
只是冥土之中随意浮现的一道死气,就足以对任何神境之下的人产生巨大的威慑。
这种恐怖,让中野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伴随着那股溺水般的窒息感觉逐渐逼近,越来越清晰,
中野不由得在此刻想起了他那位已故的同门师兄。
师兄虽然亡故多年,但他生前的追求却仍然历历在目,
他终其一生,都渴望能够突破到六境。
然而命运却并未眷顾他,他至死都未能达成这个愿望。
中野清晰地记得,师兄离世时,
双眼始终未能瞑目,最后还是他亲手为师兄合上了双眸。
“我……”中野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困惑。
“我已经隐忍了整整三万年,难道不就是为了求得那一线成神的机会吗?”
伴随着生死抉择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内心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也正是在这一刻,那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感觉突然如退潮般消散无踪。
中野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晰而又坚定,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仅仅这一次死亡的威胁,便将他三万年来因隐居而沾染的暮年之气,
以及对灵狩司的深深恐惧彻底洗刷干净。
此刻的中野,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像乡野村夫一般的模样。
他的样貌开始变得年轻起来,原本秃顶的头上也生出了三尺长的黑发。
虽然他的穿着依旧简单朴素,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锋芒之气,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以一种极其谦卑的姿态,将面目紧贴在地面上。
他的额头紧紧地抵在了谢缺的鞋尖之前,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渴望与虔诚:
“恳请前辈不吝赐教,指引我前行的道路!”
这一刻的中野,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的转变之大,让一旁的古川秀树都有些无法适应,眼中满是惊讶不解。
然而,在中野的心中,这本就是阴阳师之间不言而喻的规矩。
对于他而言,能够教出“飞鸟剑圣”这般出类拔萃、顶尖的强者,其老师定然是一位顶级的大阴阳师,甚至于还要更加超越!
因此,跪拜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对他来说,不仅不是一种耻辱,反而是一种荣耀。
他心甘情愿地低下头,向谢缺表达他的决心。
谢缺站在他的面前,面色如常,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他并没有立刻将中野扶起,而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位跪倒在地的阴阳师。
他心中清楚,自己将要建立的北海斋,会是一个遍布瀛洲海内外任何地方的庞然巨物。
而被他所收拢、看上的阴阳师,也必然会因此一飞冲天。
他也没有欺骗中野,他的确是有心准备帮助中野突破到大阴阳师的境界。
在谢缺的眼中,中野所拥有的底蕴足以支撑他从六境跨越到神境。
如若不是如此,谢缺也绝不会轻易地开出那样的承诺。
毕竟,他深知未来的北海斋,将需要众多神境强者来共同维持与支撑。
在深深的思考中,谢缺的指尖逐渐凝聚出一丝金色的光芒,
那是纯净无暇的世界之力,没有受到任何死气或死光的污染。
这种力量蕴含着无法想象的全能性,它所能做到的,远超一般修士的想象。
除了时间和空间这种难以捉摸的存在,只要是有明确概念的无形或有形之物,世界之力都能将其幻化出来。
这种力量,无疑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
然而,对于中野来说,从六境迈向神境,他真正缺乏的并非神性。
神性,虽然重要,但仅仅是个引子。
想当初,怀月子只是秉持了一丝神性,便成功突破了境界。
因此,神性并非是必不可少的因素。
更为关键的,是在深刻领悟了自己所修炼的法门之后,
如何将阳神与肉身进行初步的融合。
并且,以这一丝神性为基础,去缔造出属于自己的神体。
这是一个既艰难又至关重要的过程。
不仅如此,他还需要将全身的灵力,一点一滴地转化为更为强大的神力。
神体初步形成之后,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流露出莫大的威力,同时伴随着无数神秘而奇异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