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闻言,皱眉道:“他们相聚,不是为了商议平定板楯蛮之乱吗?”
曹节言之凿凿的说道:“这正是臣所参奏第二条,此乃刘郃等人欺瞒陛下,掩盖真实意图之策也。”
“陛下若是不信,可暂且按下此事,司徒刘郃、永乐少府陈球、步兵校尉刘纳三人,要不了多久便会向陛下进言,让阳球重新担任司隶校尉之职。”
刘宏听到这里,已经面沉如水,心中也感到了些许寒意。
他身为天子,最担心守卫宫禁的将领与外臣勾结,如果阳球真这么做了,绝对触碰了刘宏的底线。
却说阳球刚刚返回家中,管事就上前禀报,添油加醋将周琦二人离去之事说了一遍,顿时让阳球恼怒不已。
他愤声道:“枉我如此看重周琦,不仅替他免除了刺杀王吉之罪,还对之委以重任,未曾想彼居然会弃我而去!”
管事将脑袋低下,紧了紧袖中周琦留下的书信,却是没有将之送给阳球。
他知道因为项弘之事,自己已经得罪了周琦。
以阳球对周琦的器重,如果阳球看了这封书信以后回心转意,继续寻回周琦对其委以重任,势必会让管事在府内多一位敌人。
周琦却是不知,自己留给阳球的最后一线生机,就这样被府内管事给葬送了。
却说天子听了曹节之言以后,心中起疑,却是并未声张此事,反而假装不知,静静等待着。
他却没想到。
仅仅过去了一天,刘郃等人居然就急不可耐,联名上奏请求将阳球重新调任司隶校尉。
此举无疑令刘宏勃然大怒。
他如此信任器重阳球,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果真与外臣勾结,而且还联合刘郃等人欺骗自己。
阳球等人看到了曹节与程璜的指控,当即又惊又怒,满脸惶恐的跪伏余地为自己辩解。
而此时,阳球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的岳父程璜居然会联合曹节指控自己。
那也就说明,小妾程氏的确没有听自己的警告,而是将事情告知了程璜,程璜又向曹节告密,这才导致阳球等人被抓住了把柄。
“坏吾大事者,果然是那个贱人。子异赤胆忠心,我却疑其不忠,悔之晚矣!”
阳球心中暗自后悔,双目却死死盯着自己的老丈人程璜,眼中透露出了浓烈的杀机。
他如此信任程氏父女,未曾想却被两人出卖,阳球已经在心中暗自发誓,若能逃过此劫,必令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愤怒冲昏了刘宏的头脑。
他操起了龙案上的书简,对着阳球狠狠砸去,骂道:“朕如此器重于伱,甚至将身家性命都交在你手中。”
“未曾想,你却累内结大臣,外连宗亲,欲取朕性命耶!”
阳球闻言心中大骇,急忙叩首,额头磕破血流如注,悲声道:“臣对陛下忠心天地可鉴,绝不敢生出二心。”
“臣之所以如此,乃是为了铲除朝中奸佞也,还望陛下明察!”
天子勃然大怒,骂道:“汝身为卫尉,却私连宗亲与内臣,居然还敢在朕面前大谈忠心。”
“来人,将阳球、陈球、刘郃、刘纳全部下狱,曹节你带人去抄家,看看他们有无书信往来。”
曹节闻言脸上露出喜色,急忙拜道:“臣领命!”
阳球听到让曹节前去抄家,顿时大呼:“陛下,曹节与臣旧怨,令其抄家,必会污蔑臣下。”
“臣死则死矣,却不愿背负冤屈与骂名,还望陛下明察!”
“砰!”
刘宏却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抄起龙案上的砚台就朝着阳球脑袋砸去,阳球却不敢躲闪,被砸的鲜血直流,却仍旧面不改色,大呼冤枉。
刘郃、陈球、刘纳三人也都怒斥曹节、程璜,口称冤枉。
几人皆乃社稷重臣,朝中公卿见状,当即有人出来替他们求情。
刘宏见状越加愤怒,指着出来求情的大臣骂道:“汝等亦与几人结党耶?”
他随后厉声喝道:“再敢为几人求情者,与之同罪!”
众臣知晓天子手段,当即心中震怖,不敢再劝。
就这样,四人皆被全部下狱。
他们家眷也难幸免,都被抓入狱中。
好在曹节知晓此事关乎重大,可以趁机铲除四人,却不好给他们安上谋反罪名,否则必然会惹得士大夫集体反扑。
正是为此,他才没有刻意捏造谋反罪行,几人家眷哪怕会被流放,至少也能够保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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