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长庭催马靠近一些,低声道:“眼下不便细说,总之,你当初做得对,现在你也离他远一些!”
池棠面露迟疑。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意义,可她还是很想知道衫衫前世是怎么死的。
“你把线索告诉我,我来替你留意!”池长庭道。
池棠连连点头,又问:“那大哥哥?”
“我会留意的!”池长庭道。
池棠再次点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怅然若失。
都交给爹爹,她好像除了吃喝玩乐没什么事做了?
……
池长庭将女儿送到了谢氏宅邸,看着她的马车进了谢宅,才拉着缰绳掉头。
“你留下看着!”
“是!”展遇低声应道,抬头看着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什么。
催马东出开化坊,到安上门街左转。
安上门街上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多人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到了揭榜的时辰。
信马前行,走了一会儿,远远望见了安上门,门内乌压压一片,隐约听见有人雀跃欢呼,也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往外走。
池长庭笑了笑,有些感慨。
当年他得知自己会试第一的时候也是兴奋的,人前装得潇洒,回家后一手揽妻一手抱女转了好几圈,把阿棠逗得咯咯直笑。
到状元游街时,阿菀抱着阿棠站在街边看他。
沿途的姑娘们将香囊香帕朝他掷来,他一个也没留,只眼巴巴看着他的妻,她却笑着解下自己的香囊塞到女儿手里,教两岁的小女儿朝他掷来。
可小阿棠哪有力气?扔了两尺左右就往下掉,他只好勾了马镫扑过去接住。
幸好他武功学得还不错,否则连女儿扔的香囊都接不住,更别说如今为她筹谋一生的幸福。
马蹄踩过一个水洼,略颠了一下。
挂在马鞍一侧的劲弩敲在小腿肚上时,前方隔着约二十步远的安上门前,突然从西面拐出一队人。
这一队有三十一名金吾卫,胄甲噌亮,威武昂扬。
看在池长庭眼里却不堪一击。
想必看在周围其他人眼里也是如此。
池长庭勒马停下的一瞬,前方劲风四起,寒光漫天。
“有人劫囚!”
黑衣蒙面者从四面八方围集而来。
更远处,守株待兔者也已经闻风而动。
金吾卫想护着囚车后退,身后却都是从安上门出来的年轻士子,惊慌躲闪不及。
谁都是算好了这乱局。
池长庭无心怜惜他人,弯腰抄起劲弩。
箭上弦,扣机关。
抬臂,对上囚车中的重犯。
一名黑衣人奋不顾身扑向犯人。
池长庭没有在意。
拼尽全力,黑衣人也挡不下这一箭!
那人却没有拼尽全力,半途突然一扬手,朝他掷来一把暗器。
池长庭勾了马镫从马背上倒挂下来,手臂抬起,稳稳对上目标。
手指刚刚摸上机关,突然——
“轰!”
火光炸开,如霹雳雷霆,响震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