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起身去找汤匙来,舀了半匙,尝了尝,大惑不解:“不是咸的吗?”太子殿下怕不是味觉出了问题?
太子殿下仍旧不知所谓地“嗯”了一声,手扶上她的腰,轻轻一带,将她抱着坐在了他膝上。
夏季衣薄,根本挡不住体温熨入,池棠吓得要跳下来,却被他箍得紧紧的。
他捉住她的手,从她手里拿下汤匙丢回碗里,磕碰出清脆声响。
“同牢而食?”
他贴在她耳边低声道,灼热的气息带着一种别样的蠢蠢欲动吹拂进她耳中。
池棠害羞地躲了躲,小声道:“没有,这个不算……”
同牢而食,是大婚时的礼仪。
不过在他碗里喝了一口汤,太子殿下也太能想了吧?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抵着她的额,低声道:“愿明年此时,阿棠已是孤的妻。”
池棠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他低头吻了她一下,又吻一下。
一下一下地吻着,一次比一次加深。
池棠迷迷糊糊地迎承着,感觉到双唇被撬开时,突然扯回了一丝理智,将他推开一些,道:“殿下明日还是让御医看一下舌头吧?”
太子殿下竟然尝不出咸味,也太可怜了!
李俨扶住她的后颈,道:“阿棠先替孤看看。”
池棠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看,便被狠狠堵住了嘴……
太子殿下的舌头味觉有没有问题池棠是没看出来,但灵活度是没问题的。
一刻钟后,池棠趴在他胸口胡思乱想着。
李俨轻握着她的手,揉着她的手指。
只是亲了一会儿,这姑娘就连手指都软了,那以后……
“殿下!”
“嗯?”李俨忙将脑子里的危险想法抛开。
她突然从他腿上跳下,拉着他往外跑。
院子里清辉满地,她抬手往天上一指:“殿下你看——”
她手臂一划,豪迈地说:“这漫天星辰,都是我送给殿下的寿礼!”
李俨顿时笑出声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刚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她又从他怀里挣了出去,抬头看了看,面露惊诧:“已经要子时了吗?”
李俨“嗯”了一声,还没说话,便见她变了脸色:“殿下该回去了!”说着,就将他往大门拉。
这变脸速度让李俨有些措手不及。
子时未过,他还是寿星啊!怎么突然不受待见了?
李俨不悦地将她拉回怀里:“孤不急。”
“不急不行啊!”池棠苦着脸道,“爹爹说半个时辰不能再多了——”忽然一顿,面露困惑,“半个时辰已经过了,爹爹怎么没来赶人?”
李俨眉心微蹙。
池长庭肯把女儿放出来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说了半个时辰,不可能偷偷给他们加时间,正常来说,应该一直在东宫暗卫守护范围之外数着时间才对。
正觉不对,北面突然响起何必一声尖喊:“有刺客——”
……
刺客是冲着池长庭来的。
从人数到布局,都只针对池长庭及其随从,东宫暗卫一加入,对方立即呈了劣势。
其首领见势不妙,决断得也很快。
“撤!”
女声低沉冷厉,听得池棠一颤。
池长庭停手站在原地,没有让人去追。
李俨蹙眉看了他一眼,招来一人,淡淡吩咐:“上奏御前,孤宫外遇刺,请调禁军搜查刺客!”
说话时,一个不慎,被怀里的女孩儿挣脱跑开了。
“爹爹!”池棠跑上前,又不敢碰他,只焦灼地对着他上下打量,“你是不是受伤了?”
池长庭负手而立,睨着她道:“你看我哪里受伤了?”
“内伤啊!”池棠着急道,“朱姑娘跟我说过,受了内伤就算筋脉尽断、脏腑尽碎,表面也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说着说着就把自己吓到了,面色发白地回头喊:“殿下、殿下你快去请御医——”又来扶池长庭,“爹爹你不要逞强,我先扶你进去!”
池长庭摆了摆手:“我没事——”说着,甩开她的手,神色自若往前迈了一步,却身形一晃,差点栽到池棠身上。
展遇忙冲过来扶住他,对吓得小脸煞白的池小姑娘解释道:“主公没有受伤,只是吸了点迷药。”
池棠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不放心:“什么迷药?要不要紧?”
“吸得不多,应该无事,不过还是请大夫来看一下妥当。”展遇道。
身后太子殿下已经在吩咐人去请御医了。
既然已经被揭穿,池长庭也没什么好装了,由人扶着进了屋。
刚坐下,便对太子殿下沉了脸色:“既然知道这边有刺客,怎么还带了阿棠过来?”
那些刺客来的时候直奔他的卧房,但那时他还在厨房外数着时辰,为免刺客惊扰到女儿,特意追了刺客回来。
没想到他一片苦心就被李俨这厮糟蹋了!
李俨淡淡道:“池公遇险不能不救,阿棠落单孤也不放心,与其分兵,不如带着阿棠过来。”
池长庭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也怪他大意中了迷药,不然不会搞不定这群刺客,还让人给跑了。
“既然在玉华山上,可怀疑的范围较京城小很多,再有禁军出动,会比上次方便。”李俨道。
池长庭摇头:“唯一可辨认的是个女子,多半藏身后宅不好找;而且那女子十分谨慎,这次还换了武器,我也没能给她留下伤——”顿了顿,“假如当面见到,也许能从身形辨认出来。”
但他三天后就要启程了,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别人家后宅一一辨认?
想到这里,池长庭突然心中一动,抬头,却见李俨也一样若有所思。
见过那女子的身形,且能出入别人家后宅的……
两人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这女子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实在太危险了,不能让阿棠撞上!
“爹爹……”池棠突然迟疑着开口,“今天那个女刺客,是不是上回安上门被我射中的那个?”
池长庭点头。
池棠蹙着眉,一边思索一边道:“我觉得她……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