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拉着朱弦退到路旁行礼,御辇却在她们面前停下。
皇帝斜倚圆枕对着朱弦打量了一番,笑道:“这一身果然很适合你。”
朱弦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皇帝毫不介意地“呵呵”一笑。
桀骜的美人,更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更何况是这样的绝色。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热血沸腾过了……
……
宫宴上,笙歌燕舞,笑语盈盈。
女眷们无论嘴上在说什么,目光却都忍不住往朱弦身上瞟来。
池棠看了一眼隔壁席上神色冷漠、目光黯沉的朱弦,心里难过得不行。
她将自己桌上的金乳酥端到朱弦面前,轻声道:“你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说到这里,还是说不下去了。
有力气能干什么?朱师叔在池家都被围得逃不出去,更何况到了宫里?
池棠垂头丧气地坐了回去。
爹爹都放弃了,她还能做什么?
池棠失神地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清蒸丸子,冷不防一盏汤羹冒冒失失送了上来,撞上她面前的碗。
汤汁洒出,溅在了衣襟上。
那宫女慌忙来擦,还没碰到就烫了手似地收了回去,压低声音问道:“池乡君要不要去更衣?”
这声音……
池棠抬头一看,瓜子脸,柳叶眉,眼角微挑,颜若桃李。
赫!
这是干嘛?
那“宫女”朝她挤了挤眼。
池棠猝然回神,同朱弦道:“我去更衣!”
到了更衣处,池棠劈头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穿成女的?吓死我了!”
董原皱着眉拉了拉裙子,道:“你以为我想吗?我这是拿脑袋冒险!”
池棠好奇问道:“你拿脑袋冒什么险?”
董原撇了撇嘴,从怀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色玉牌,忍痛递给池棠,别开脸道:“这是出入骊山哨口的通行令牌,你拿去给朱美人,让她快逃吧!”
骊山作为皇家行宫,四面封锁,只留了一处哨口供人临时进出。
不过这回的随驾人员都只跟着住五天而已,几乎不需要离开,因此通行令牌只是每家发了一块而已,虽说上面没有标记,但发了哪几家都是查得到的。
“这、这、这是你的?”池棠见鬼似地看着他。
董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池棠当然是没有的,她也不需要。
她要是想进出骊山哨口,凭池长庭的名帖也好,凭东宫令牌也行,幸运的话凭一张脸也能过。
池家的令牌在池长庭手里,但池长庭并没有打算拿出来给朱弦。
要是朱弦逃了,第一个被查令牌的就是池家。
但即便没人第一个怀疑到董原身上,可要是龙颜大怒,要严查彻查,董原没了令牌,也一样会暴露。
这真的是拿脑袋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