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上来吧!”池棠道,心中疑窦愈深。
身手不差,身份不俗,这人会是谁呢?
男子手在前座一按,动作敏捷地跳上马车,坐在青衣身旁,不等池棠开口,便皱眉问道:“你真的是太子妃?”
一边问,一边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
池棠手一伸,拿起随身携带的册书,抱在怀里,冲他甜甜一笑:“是啊!你看,这是我的太子妃册书!”
男子面色微沉,又打量了她一眼,道:“你不是梳着未婚发髻?”
池棠摸了摸头发,道:“刚封的太子妃,还没大婚。”
男子沉着脸不说话了。
池棠笑眯眯地将册书放回去。
男子忽然问道:“你见过太子吗?”
“见过啊,怎么了?”池棠回头看他,却见他目光灼灼,好像想起了什么值得兴奋的事。
“哪里见的?怎么见的?他长什么样?”
“你问这个干什么?”池棠不明所以。
男子一手撑在车门上,扬眉笑了笑:“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说不定太子妃见过我?”
池棠呆了一呆,颤巍巍抬起手,指着他道:“你、你、你放肆!”
不记得自己是谁,就能觉得自己是太子?你咋不觉得自己是皇帝呢?
男子笑吟吟看着她:“太子妃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有个鬼道理!
池棠怒极反笑:“我没见过你,但是我见过很多次太子殿下,在清晨见过,在中午见过,在黄昏见过,春、夏、秋、冬都见过,在皇宫、在东宫、在我自己家里,在京城、在江南,我见过他无数次!笑着见,哭着见,恼着见,怎么见都有!至于他长什么样——”哼了一声,“反正不是你这样!”
男子一边听着,一边慢慢收了笑容,等她说完,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叹道:“是我妄想失礼了。”
池棠冷哼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男子意兴阑珊地笑了笑,问道:“太子妃召见我,有什么吩咐?”
池棠这才发现自己找了他过来,反被他牵着话问了许久,心中懊恼,板起脸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子似笑非笑道:“记得你救了我。”
池棠面无表情继续问道:“记不记得怎么受的伤?”
男子想了想,答道:“被人砍伤的。”
“什么人?”
他拧眉苦思良久,摇头:“想不起来了,不过好像有很多人。”
听起来更像是打仗受的伤了。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吗?”
男子摇摇头,又四周张望了一会儿,道:“我看着四周景物,既熟悉又陌生,会不会我就住附近?”
这附近,不就是回乐县?
池棠精神一振,道:“虽然我施恩不图报,但是看你好像不报不舒服,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吧!”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