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七日醉……”
池棠不自觉低声喃喃,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的父亲。
上一次见到他这样双眸紧闭、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是前世兴和十三年的十月二十三。
唐门弟子继续说道:“……是去年新制的毒药,吸入时有桃花香,中毒后没有任何症状,但是七日内不能沾酒,沾酒就会毒发——”
“毒发会如何?”朱弦问道。
“起初如同醉死,七日内没有解药,便会真正死去。”
屋内寂默。
“能解吗?”池棠问商陆。
商陆神色凝重摇头。
新制的毒,他一时也无解。
朱弦拔剑指向唐门弟子:“解药呢?”
那名弟子突然诡异一笑:“大长老说,想要解药,让池长庭的女儿去青铜寨——”
池棠目光骤缩。
“啪!”
剑身拍在那名弟子脸上,鲜血淋漓,他却咬牙没有喊出声。
“解药!”朱弦冷冷道。
眉心压重,血珠渗出。
那弟子却并非怕死之人,甚至还笑了出来:“我没有解药,我们这些人都没有,解药在大长老手里,只要池长庭的女儿上山,他就给你们解药。“
“他要我去干什么?”池棠转身问道。
父亲倒下后,商陆诊出毒素,杜壑便去提审先前抓获的唐门弟子。
这名弟子主动站出来,说自己知道这是什么毒。
原来是为传达唐雄的话。
原来早有预谋。
唐门弟子笑道:“你去了就知——”
话音戛然而止,青衣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
血腥味散开,那名弟子濒死的惨叫声中终于有了恐惧。
“我去青铜寨!”朱弦收剑道。
池棠忙拉下青衣的手,却只看到一片朱红衣角消失在门外。
“姑娘不能去!”展遇拦在门口,“你去了唐雄也未必给解药,朱姑娘去抓到他也是一样!”
池棠点头道:“我不去,暗卫去!”
她去了也是受制于人,解药对方想给就给,不想给她也没办法。
而且就算去换到了解药,爹爹也还是会为了她再次犯险。
“所有暗卫都去,把青铜寨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唐雄!”
门外风声簌簌,数道极淡的影子在空中掠过。
池棠突然心中一动,急声喊道:“何叔叔!”
门外身影一闪,何必到了眼前,皱眉问道:“什么事?”
“你去武威王府报信,请郭世子和郭县主回援!”池棠道。
爹爹突然倒下,展遇和李式迅速关紧了节度使府,以防生变。
她还没来得及想到后面会跟着什么,但是以防生变的手段越多越好!
何必听完,一声不吭消失在她眼前。
转眼,又闪了回来。
“你写封信给我,万一我在路上遇到什么不测,还可能有人替我把信送到。”何必道。
池棠鼻子一酸,立即吩咐送上纸笔。
杜壑看着何必拿信离开,道:“唐雄原本就有通敌之嫌,这件事背后难保没有突厥人的手笔,我们不能一味封锁消息,应传令城门乃至白池关严加防守!”
池棠点头:“取符印,我来写军令!”
军令不是谁都能写的,至少韦乐和杜壑都不行。
池棠也不行。
冒写军令,盗用符印,被人揭发出来,每一项都是重罪。
但池棠不怕,就算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