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薛令逃到京城被找到后,却没有送回河东,而是正正经经养在了齐国公府,并且任由她出入。
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十年前的变故和这十年的囚禁一样。
如今她问起,齐国公负手沉吟,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薛筝不由有些着急:“父亲,太子那里,我总是要给个回话的!”
齐国公叹了一声,道:“我亲自去回话吧!”
薛筝转身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想起薛令十年前离京的时机,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四娘子呢?”薛筝问道。
“好像还在池家没回来……”
薛筝顿时心烦意乱,朝外疾走数步,又猝然停步。
“备车!去池家!”
……
此时,池府池长庭书房的正屋内,炭炉烧得正好,屋里明亮如昼,温暖如春。
圆桌上摆了几道精致小菜,围坐着池长庭父女及薛令三人。
恍若一家三口。
薛令素来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双眸盈盈如水,情不自禁往池长庭身上飘去,含情脉脉,温柔婉转,十分动人。
池棠看在眼里,心里膈应得不行,遂拍案起身,大声道:“给我也拿个杯子!”
池长庭眉心一跳:“你要干什么?”
池棠正色道:“我要向薛娘子敬酒赔罪!”
薛令愣了愣,失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较真?”
池长庭扯了扯嘴角,道:“阿棠平常还是挺乖的。”
该不是被他训了两句记仇了吧?
“阿棠一直都很乖!”薛令睨了他一眼,将池棠亲昵地搂在怀里,“一点小事罢了,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我还同你计较这个?”
池棠忍住挣扎的冲动,故意看了池长庭一眼,道:“娘子不同我计较,爹爹同我计较!”
薛令似开玩笑地笑道:“唤声阿娘,我替你向你爹求情!”
池棠身子一僵。
之前她都喊不出口,现在还怎么喊?
要不就忍辱负重一下吧?
正一咬牙,准备豁出去了,却听见爹爹嗤了一声,道:“惯得她!过来给你爹斟酒!”
池棠暗暗松口气,正要从薛令怀里出来,她却主动松了手。
松手之后,抢在池棠之前拿起了酒壶。
素手执壶,酒香入盏。
薛令放下酒壶,抬起脸,眸光缱绻,盈盈而笑。
池长庭勾了勾唇,拿起酒盏,送到唇边。
突然,耳边刺耳轻响!
池长庭眉间一蹙,迅速将手里酒盏朝危险来袭处掷去,猝然起身挡在池棠和薛令身前。
然一起身,却被扑面而来的耀目红光闪得一个恍惚。
剑气陡然收住,停在他眉心前约三寸处。
池长庭不由心中感慨。
这姑娘真是吃了仙丹一样,才多久不见,轻功又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