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歹是正经结姻,没准那韦凝之瞎了狗眼也就看上她了,倒是我,竟然沦落到要跟别人抢男人?”
她自嘲一笑:“原以为有齐国公府和东宫两座靠山在,我这一辈子都能在京城横行无忌、纸醉金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薛氏供你横行无忌、纸醉金迷了十八年,这就让你委屈了?”齐国公似乎怒极,将她又提高了一些。
薛筝脚尖绷直,才勉强触到地面。
她仰起下巴,冷笑道:“难道我这十八年没为薛氏做过什么?难道我不是一直在做薛氏女该做的事?难道非得把自己卖了才对得起薛氏?”
她撩了一下鬓角垂下的发丝,低眉一笑,笑得有几分妩媚。
“这些年,我与太子情同兄妹,又与池四交好,若是照父亲的心意来,你说别人看我,像不像用尽心机把池四当踏脚石的贱人?”眉梢轻抬,凝一丝娇纵无赖,“父亲知道我一向爱面子,还非要我自己撕下自己的脸面,然后自己往死里踩?”
“所以你就当街抢个男人回来,来踩我的脸面?”齐国公的目光沉不见底。
纵然本朝民风开放,也不可能选一个强抢民男、豢养男宠的未婚女为妃为后。
别说让薛筝入东宫,就是选个门当户对的夫婿都难了。
薛筝浑不在意地笑道:“这些年在京城,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我没做过?就是池四我也动过手,”虽然是没打着,“算下来,也就还没抢过男人,今天算是齐活了!”又轻笑一声,“父亲若是不甘心,薛氏女也不止我一个,不是吗?”
齐国公怒极反笑:“好!好!我养的好女儿!”突然扬起手臂,朝她脸上扇去!
薛筝下意识闭上了眼。
但是那一巴掌,并没有落在她脸上。
脑中念头一闪,薛筝忙睁开眼。
齐国公举起的手正被人牢牢抓住,那人的腕骨看起来纤细似女子,却抓着齐国公的手臂纹丝不动,柔弱妩媚的眉目间看不出吃力神态。
他另一只手拍了拍齐国公揪着薛筝衣襟的手,那手一松,薛筝终于踩到了实地。
遇救的薛筝不但没有感动,甚至警惕地打量着同样衣冠不整的白衣青年,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长乐坡初见时,见他身着平民白衣,孤身一人,看上去又弱不禁风,便肆无忌惮地抢了回来。
刚刚在床上见他格外柔顺,以为他胆小畏惧,还安慰了几句。
可刚刚那一出手,分明跟弱不禁风一点关系都搭不上!
不是真的弱不禁风,那就是装的弱不禁风!
这人故意被她带回来,究竟是何居心?
想起刚刚和齐国公对话时,这人就在屋里听着,薛筝突然冒出一身冷汗,再看白衣青年时,杀心悄然冒出。
“我么?”白衣青年意态懒散地掩了掩衣襟,“就是长了一对狗眼的人。”
什么意思?
薛筝正皱眉思索,突然门外匆匆来报:“太子妃身边的戚司则来了!”
薛氏父女都是一惊。
不是才闹翻?太子妃这会儿派人登门想要干什么?
白衣青年闻言挑了挑眉,抱臂一笑:“这是来找我的!”
……
“所以,薛十二到底把韦凝之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池棠有些遗憾,“我脸还没好,就只让戚兰陪着韦夫人去了,戚兰回来说,薛十二明显一脸被雷劈到的样子,但韦凝之却看不出来,”好奇反问,“你昨天去韦家赴宴,有没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