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长庭的计划第二天就被打破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池棠就从床上猛然坐起,问道:“昨晚有发生什么事吗?”
值夜的侍女茫然答无。
“青衣!青衣!”池棠高声喊道。
青衣很快闪了进来,不等她发问,便答道:“昨夜宫中无事。”
“无事?”池棠不敢置信地反问了一声。
“无事。”青衣答道。
池棠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给我更衣洗漱!”
匆匆收拾了一下,池棠就往前院书房赶去。
搬进侯府之后,池长庭仍旧保留了以前的习惯,将正院空出来,自己还是住在前院日常处理公务的书房。
书房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池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到展遇引了一名中年男子出来,才将她请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爹爹正伏案疾书,头也没来得及抬一下。
“怎么起这么早?”他心不在焉问道。
“宫里还没发丧。”池棠道。
皇帝是昨天中午遇刺身亡的,到现在也还没听到宫里的丧钟敲响。
这不应该啊!
难道宫里出事了?
池长庭只“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仍旧运腕如风,书写不停。
池棠见他忙碌,不由羞愧,悄然朝外退去。
退到门口时,却又被他喊住。
“等等!再等我会儿——”他说着,站了起来,又写了两行,终于停笔。
“不用担心,”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宫里一切正常——”
“韦凝之守着甘露殿,魏王还在东宫昏迷不醒,蜀王自己乖觉躲宫里没出去,郑皇后抱着小皇子接受了禁卫的保护,没有人挑头,宫门、城门都很安静。”
宫里宫外都在太子掌控之中,这种时候,就连渤海公都乖了,谁还敢闹?
“那怎么还没发丧?”事出反常,池棠总是觉得不安。
池长庭摇了摇头:“只说是太子的吩咐,我还没来得及进宫见过太子。”
池棠胡乱点点头,看了一眼他刚写好的手书,道:“爹爹在忙什么?”
爹爹说得云淡风轻的,身上却还穿着昨天的衣衫没换,显然忙了个通宵。
还有刚才离开的中年男子,她依稀记得是监门卫的一名将领。
“皇帝驾崩,是最容易生乱的时候,京城安排好了,朔方也要安排一下,事情虽然多,倒也没什么危急的。”池长庭说着,招来仆人伺候梳洗,又令摆早膳等等。
待父女俩一同用过早膳后,池棠放下筷子,道:“我随爹爹一起进宫吧?”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宫里还是没有发丧。
天子驾崩却秘不发丧,这事随便想想都觉得小不了,也不知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池棠还是想进宫看看情况。
池长庭眸色微沉,正想找借口拒绝。
这时,仆人匆匆跑来禀道:“东宫礼官来了!”
父女俩都变了脸色。
“什么东宫礼官?”池长庭语气冷厉。
仆人惶惶答道:“是、是太子大婚的礼官……”
池棠整个人都懵掉了。
大婚?
皇帝驾崩了,还怎么大婚?
等等!
还没发丧!
“爹爹!”池棠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