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特意为她送去一盆花太引人注目,才令人取了两盒珍珠,分别赐予两名侧妃,而栀子算不得什么名贵花儿,便悄悄随珍珠送去。
他很想知道她喜不喜欢他送的花儿,很想知道她明不明白他的心意。
冯安听了提示恍然大悟,兴高采烈地说:“池侧妃见了殿下送的栀子喜欢极——”
得了李俨冷冷一眼,才讪讪改口。
“池侧妃见到栀子好久没说话,随后说道,江南的栀子是三月开的第一批,京城比江南冷,她还以为不会这么早开,奴回道,芙蓉园也就开了这么一株,殿下便让奴给侧妃送去,池侧妃问,殿下在芙蓉园,是赴上巳春宴吗?奴道是,又道殿下虽人在春宴,心里却在记挂侧妃,池侧妃言道,多谢殿下记挂……”
李俨一边听,一边想象着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态语气。
她想起了江南的栀子,神态也许有些悲伤惆怅,但目光应该会因为怀念而痴柔,语气也应该是柔柔的,他听过她说话,嗓音细细的,糯糯的,带着吴音的甜软,一听便觉是个乖巧可爱的姑娘。
李俨越想越觉得遗憾,可惜没能亲耳听到这些话,没能亲眼见到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
冯安把在池家的所见所闻尽可能细碎地一丝不漏地说了一遍,说到再无可说时,只能可怜巴巴看着太子殿下。
李俨抬手正要挥退他,一顿,又问:“她在家里可好?”
冯安略加思索,恍然答道:“池郎中一家待侧妃甚是恭敬,奴这次过去,见添了不少新婢女,有一个还到了侧妃跟前服侍,看着还算机灵——”突然灵机一动,“殿下要不要送两个人过去服侍侧妃?宫里的总比外面买的懂事些。”
李俨听得心动,但这念头只一闪而过,便摇了摇头。
陆先生说得是,树大招风,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为她招祸。
可惜的是,暗卫中仅有的两名女子,一名已经赠予了陆先生,还有一个折在了江南……
“殿下!”耳边一声低唤让李俨思绪回聚,挥退了冯安。
殿门关闭,暗处闪出一道身影,躬身递上一张皱巴巴的纸。
李俨接过展开,纸上是用木炭写的字,字迹潦草无章,只能勉强辨认,尽管如此,却令李俨惊得眸光骤缩。
“人果然还藏在吴兴,就在姚无忌秘密开采的矿谷里,只是忌惮姚无忌未死,不敢现身……他说曾从姚无忌手下人口中听出一丝风声,当初殿下遇袭,乃是身边出了内鬼!”
李俨并无意外,甚至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只是还没有查证。
“日后不必再去找他。”李俨走到香炉边上,打开顶盖,将名单丢了进去。
不说姚无忌还没死,即便姚无忌死了,这名单上的人,也不是个个都能动。
暗卫应了一声,却没有和平时一样退下,反而“噗通”一声跪下:“若他日查出内鬼,属下斗胆,请殿下恩准由属下亲手取他首级,以慰青衣枉死!”
没有咬牙切齿,只是冷冷的恨。
青衣原是随风一手带出来的,从前一直跟在随风身边,直到他男扮女装下江南,才到了他身旁。
也才十七八岁的姑娘……
“好!”李俨道。
随风谢过起身,继续回禀:“去年在吴县为池姑娘诊治的游方大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