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这会儿盛夏,活儿最少,津河码头上,听说好几千扛活的,那都是壮劳力,这会儿活少,肯定有不少闲人,我告诉你,你别舍不得钱,把工钱干足,一天三顿大白馒头五花肉管够,你这人手上就够了。”
“那还有钱赚不?”周六有几分忧心,一天三顿大白馒头五花肉也就算了,工钱开足……
“蠢了吧!”宁远斜着周六,“这河道修缮的事,是谁管的?墨相他孙子!墨相人老成精,这大夏天修缮河道的难处,他不比咱们清楚?既然清楚,就知道这人工指定便宜不了,你一天给那些扛活的五百个大钱,往上报就报个八百一千的,你钱给得足,又顿顿有肉吃,人肯定由着你挑,你挑一帮五大三粗身强力壮的,往那儿一站,多漂亮!就算你的工钱比别家贵,那贵也贵的看得见,我告诉你,墨七这桩差使,要的是活干好,至于银子……”
宁远搓着手指,“不在乎银子。”
“对呀!”周六猛一拍大腿,“小七这差使,就跟我这差使一样,钱花多少不要紧,关键是体面漂亮!我懂了,远哥你可真是点石成金!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去找小七!这汴河可得留给我!”
“拿了差使赶紧去津河码头,咱们能想到,人家也能想到,当心人都被别家抢走了。”宁远提醒了句。
“放心放心!一拿到活我就去津河码头,看好人直接拉进京城,我让在汴河边上租几个院子,大头馒头五花肉先吃起来!”周六兴奋的手舞足蹈,一路冲出去找墨七去了。
看着他冲出二门,宁远晃着脚,一脸笑眯眯,还有一个月,他算过了,一个月里要想疏通修缮好汴河,周六得把整个津河码头的扛包工全招过来,津河码头的扛包工都被周六招过来一天三顿肉修河了,等茂昌商号的花椒到了……
宁远一边嘴角往上,笑的阴气森然,周六是真没想到,可贺家,还有随国公府那位世子,甚至那位大爷,肯定会替他想到。
随国公府,可以再往两边裂一裂了,那位大爷脾气暴烈……
宁远越想越远,越想心情越沉郁,他到京城好几个月了,几乎一事无成,只能做这些小伎俩……
这中间的关节在哪里?哪一处、谁才是枢纽?
福安长公主说要专程给四皇子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做场法事,这场法事,还是得去,也许所有的关节都在那座尼庵,在那个小院里。
傍晚,宁远从衙门里出来,京府衙门离定北侯府不远,他心里烦躁,没骑马,一把折扇抓在手里摇来晃去,穿过热闹的街道,往定北侯府回去。
转进条小巷子,一个一脸喜相的小厮从巷子边一块大青石上跳下来,冲宁远恭敬见礼,“宁七爷,我家二爷想跟您说几句话,我家二爷就在前面茶楼里。”
“你家二爷是什么东西?”宁远上下打量着小厮,一脸不讲理纨裤相。
“我家二爷说了,您肯定问他是什么东西,我家二爷说他不是东西,您也不是,说您见了他就知道了。”小厮一脸笑嘻嘻,宁远噎了下,他家二爷不是东西,他也不是,这话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