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哪儿也没去,从京府衙门出来,就回了定北侯府。
在后园打了一趟拳,大汗淋漓,才觉得稍稍舒服了些,沐浴出来,只穿了件短衫短裤,坐在摆满冰盆的阔大书房里,长长舒了口气吩咐,“凤娘进来吧。”
“是。”卫凤娘掀帘进屋,垂手禀报:“太平府有信过来,文涛已经到了,改称姓祝,口音也改成了河南口音的官话,说是极其地道。”
卫凤娘瞄了宁远一眼,宁远‘嗯’了一声,“他当年跟叔父在河督衙门……”
河督衙门驻地河南。
卫凤娘顿时明了,垂下眼帘接着道:“文涛在布政使衙门隔两条街的文成巷买了座三进小院,到太平府头一天,文涛在文庙,跟算命的聊了一天。”
宁远噗一声乐了,文涛那幅模样,真比算命的还像算命的。
“河南有什么姓祝的大姓?”宁远自己倒了杯茶。
“河南没有姓祝的大姓,不过,山西汤家老祖宗姓祝。”卫凤娘立刻答道。宁远眉梢不由挑起,“说说!”
“是,汤家老祖宗祖籍江南,祝家,汤家老祖宗这一房,现在分了三支,一支在山西,一支在京城,还有一支在江南,听说汤家这位老祖宗只和山西那一支来往得多,和京城以及江南两支关系疏淡,特别是江南那一支。”
“嗯。”宁远满意的点了点头,“传话到江南,别光盯着文涛,还要确保文涛的安全,文涛若是少了一根毫毛……”
宁远斜着卫凤娘,“你们都知道。”
“是!”卫凤娘急忙垂头答应。
“你去吧,叫六月进来。”
卫凤娘垂手退出,六月进来见了礼,带着几分隐隐的笑意垂手道:“七爷,茂昌行那笔生意,今天有眉目了。”
“说!”宁远上身直起,将杯子放到了几上。
“今天午后,茂昌行的朱掌柜去了福祥银楼,带了些珍珠宝石,要让福祥银楼给他们钻孔串起,福祥银楼的回话,说是朱掌柜说的那些珍珠,要是全部钻完孔,福祥银楼所有活都放下,专心只做这一件,最少也得做整整一年,要是带着做,少说也得七八年。”
宁远哈哈笑出了声,“那宝石呢?”
“说是没听说红蓝宝能钻孔的,太小的没法钻,大的,没人舍得钻孔。”七月带露出笑意。
“多简单的事。”宁远的话说到一半,一边嘴角往上翘起,轻轻呼了口气,“当真是隔行如隔山,我不做生意,姓贺的……他虽说不算生意人……能看透贺宗修,知道这点关窍就能绊倒他,这份眼力实在难得,这份眼光见识,当初怎么能嫁给了姜焕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