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玄机,长公主不想嫁人,更不想被人逼着嫁人。”文二爷看着一脸困惑的李信。
“长公主一个姑娘家,照理说,她的事咱们不该议论,可她这个不嫁人,总有个原因吧?桐姐儿知道?”李信坐到文二爷旁边。
“这件事,要是搁从前,我跟你一样,说到长公主不肯嫁人,就会想她为什么不嫁人?是怕被人拿捏,还是这桩那桩亲事里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不是因为她恼周家插手,或者是,她对皇上不满,能想的原因多的很。”
“难道不是这样?”李信摊手,“要是没有原因,好好儿的,为什么不嫁人?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
“嗯,你说的是,可我这会儿能体谅几分长公主的心意了,她不嫁人,也许就是因为不想嫁人,什么原因也没有,就是不想嫁。”文二爷象在绕口令,李信失笑,“只听说过女儿家思春盼嫁的,哪有……还请二爷指点。”
李信话没说完,就略有所悟,冲文二爷拱手请教。
“这话怎么说呢。”文二爷捋着那几根胡须,“比如我,我就不想成家。”
“二爷不想成家,是因为文家几代人的惨剧吧?二爷自己说过,你议过亲,那姑娘还是你自己看中的。”李信毫不客气的揭出文二爷不成家的实情,文二爷面不改色,“那不说我,大厨房的小悠姑娘,大爷认识不?”
李信急忙点头,他对小悠印象挺深,厨艺好,脾气大,顶过他好几回。
“小悠姑娘什么事儿没有,她就不愿意嫁人,小悠姑娘说……”
“二爷,”李信慢吞吞打断了文二爷的话,“小悠姑娘和她阿娘的事,您跟我说过,她不嫁人,是因为夫家不仁不义伤了心,不是什么事儿没有。”
文二爷斜着李信,站起来,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半杯,才又开口,“我这事儿不说,小悠那事,可是早就过去了,算了算了,不说小悠,姑娘身边的绿菊,有一回说过……”
“嫁人有什么好处那番话?二爷酒后跟我感慨了半夜,我都记着呢。”李信忍不住笑起来,文二爷也失笑,“我这话太多了。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说。”
文二爷仰着头,想了一会儿,手掌轻轻的在长案上拍了下,“有了,僻如隐士,有经天纬地之才,偏偏不愿意做官,更不觉得荣华富贵、一呼百应、权势滔滔有什么好,只愿意布衣麻鞋,粗茶淡饭,幕天席地,悠游于山水间,这样的隐士,大爷觉得不近人情,无法理解吗?”
李信皱头微蹙,“长公主是想做这样的隐士?”
“差不多,有人要富贵荣华,有人要建功立业,有人要留芳千古,也有人就想无拘无束悠游于天地间,男人这样,女人也这样,虽说天底下几乎所有的女人都盼着嫁个良人,相夫教子,其乐融融,可这中间,总还是有些不同于寻常人的女人,比如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