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这种奸侫小人!”高书江转向周六,怒目而视,“好好的太子,就是被你这样的奸侫之徒调唆坏的!”
“你说谁?我?你说我?”周六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他已经愕然到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要骂,难道不是骂他没出息吗?奸侫小人?
阿萝往周六身边挪了半步,想想不对,急忙收回脚,几步窜到太子身后躲着。
照折子戏的规矩,下面该骂她是妲己褒姒了,她得躲躲。
谁知道高书江没理他,继续指着太子痛心疾首:“太子爷,你就是沉湎女色、纵欲妄为,那也该自重身份,找个身家清白的女子,这样一个人尽可夫,几乎睡遍了京城的娼妓,你今天竟然把她带到这堂而皇之、臣民仰视、威严不可直视的大殿上,太子爷,您怎么能这样?”
高书江一只手用力捶着胸口,失声痛哭,“皇上啊!先皇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太子爷啊,您这是想干什么?您今天把这娼妓带上大殿,异日您会怎么样?让这人尽可夫的娼妓母仪天下?让她祸乱皇家血脉?太子爷,您……”
“闭嘴!”太子一声暴喝,他总算反应过来了,一反应过来,就气的头都要炸了,“你是疯了?还是着了魔了?鬼上身了?”
太子这一连串的话,至少六半是真真切切的疑问,这会儿的高书江,除了鬼上身,没法解释!
“太子爷!”高书江老泪纵横,哭声响亮,哭归哭,可咬字还是那么清晰,声音还是那么宏亮,“老臣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忍不下去了啊,太子爷啊,这一回,臣就是死,也不能再看着太子爷这么荒唐下去啊!太子爷,您是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太子爷啊,您不能再这样,不修心不修德,恣意妄为,暴戾不仁,不慈不仁不孝,太子爷,您这样,可让臣子们怎么活啊?让这天下万民怎么活啊?”
高书江这一番倒都是真话,殿外支着耳朵装听不见的诸臣子,个个听的心有戚戚焉,是啊,这样的太子爷,往后,他们这些臣子的日子得过难过?
“你不但疯了,还在孤面前倚老卖老上了,我看你是疯了,你是不想活了!”太子气的头一阵晕一阵疼。
“太子爷,老臣都是为您好,老臣拼上这条命,也要劝一劝太子爷,太子爷,您不能再这样了,太子爷啊,为君者不易,太子爷不能这样任性妄为,太子爷,周渝民是小人中的小人,您要亲贤臣远小人啊……”
若论口才,一打太子也说不过捂上半张嘴的高书江,太子又气极了,磕磕绊绊一句话没说完,高书江那边已经高山上流水一般连哭带说一大串了。
“闭闭闭……闭嘴!”太子都气结巴了,“捂住他的嘴!给我捂住他的嘴!”太子气急败坏的吩咐周六,周六窜到高书江面前,手伸到高书江嘴边,离了一寸多就不敢再往前伸了,万一他咬他的手呢?
“太子爷,不好捂,这捂不住。”周六的手在高书江嘴巴前这边伸伸,那边缩缩,从左边绕到右边,又从右边绕到左,无从下手。
高书江理也不理周六,只顾情真意切、痛心疾首的进谏。
“滚!”太子快气的晕过去了,一脚踢开周六,飞起一脚踹在高书江嘴上,高书江上了年纪,牙口本来就大好了,这一脚下去,门牙就掉了一个,血顺着嘴往外喷,“……太子爷啊,您这是桀纣之行啊,您不能这样啊,您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