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藏库乃是天下第一等聚宝盆,每年收入车载斗量的,这么多钱,内藏库捂在手里也不是事儿嘛。
保存又困难,又不能钱生钱的,多亏啊,存在银行里,每年三分息,这不比做什么生意强?”
听说是这事,滕时中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而是装着犹豫了一会才苦笑道:“章知制却是不知,内藏库其实只是看着光鲜,其实哪有你说的那么风光?
这内藏库每年挣钱是不少,但花钱也多啊,你看内藏库人员众多,每年光是各种支出便是海量,挣得也是辛苦钱。
然后内藏库供应的乃是宗室以及后宫的花销,有时候官家钱不凑手的时候,也是时常从这里拿钱,所以,其实每年的结余也着实不多。
而且,您说内藏库的钱不好保存,嘿嘿,内藏库也有放贷的业务,这钱生钱的生意,钱庄做得,内藏库自然也是做得,这么好挣钱的买卖,内藏库怎么会不做呢?
所以啊,真没有什么余钱……不过啊,既然章知制来了,在下也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这样吧,我留下前两个季度的支出,其余的钱全都给您存央行里面去,您觉得如何?”
章衡呵呵一笑:“有多少?”
滕时中伸出两根手指。
章衡不满意道:“就两百万贯?不够。”
滕时中打了个哆嗦:“我说的是二十万贯!”
章衡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格局小了!老滕!你,内藏库的大掌柜!我!三司度支判官!大宋中央银行知事!大宋知制诰!区区二十万贯的钱财,值得我们这么郑重其事的讨论么!”
滕时中一时无语,憋了半天才道:“咱们大宋给辽国的岁币才几十万贯而已,上了十万贯,便是天文一般的财富了,二十万贯,怎么就……【区区】了?”
章衡冷笑道:“当年我给内藏库搞了个大商场的项目,你们愣是只花了点小钱就将我的股份全都夺走了。
现在我只是想要内藏库帮一个小忙,还不是全无报酬的,你却是在这里罗里吧嗦,想要二十万贯就将我给打发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滕时中瞪大了眼睛:“章知事,您这话说得可过分了,当时可是好好地商量的,您同意,曾相也同意,现在再来说这话不合适吧?
还有,上次您来找我借钱,我可是二话不说,三百万贯一分钱利息都不要给您挪用去,这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吧?
这二十万贯,可真是内藏库的家底了,您这……唉,您这……”
滕时中一脸被辜负的哀怨。
章衡也是一时无语,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这滕时中比他还不要脸。
但今日既然来了,便没有白来一趟的道理。
章衡想了想笑道:“成,滕大掌柜既然无情,那便怪不得我无义,我这便去找官家去。”
滕时中顿时有些紧张:“您找官家作甚?”
章衡微笑道:“倒是没有什么,便是把内藏库归入央行管理嘛,滕大掌柜不用担心,到时候一定还让你做这个大掌柜。”
滕时中却是不信:“这不能吧,内藏库是官家的,当时三司都要不走,你银行能够要得走?”
章衡笑道:“这个嘛,我自有办法,你知道的,我这人最擅长干这等不可能只是,海贸的事情我能干成,这银行的事情我也能干成,区区一个内藏库,我就不信弄不到手……”
滕时中瞪着章衡,梗着脖子看着章衡:“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内藏库是官家的,谁都不可能拿走!还有,就算是官家肯,难道曹家就能让?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章衡哈哈一笑道:“别人做不到而已,我却是一定能够做到的。
如果我跟官家承诺,我接手内藏库,内藏库每年交予官家的营收可以翻一番。
然后银行三年挣一千万贯的承诺,改成两年达成目标。
你说,官家会不会将内藏库交予央行来运营?”
滕时中一脸迟疑看着章衡:“可是,这目标你完成不了!到时候恐怕便是欺君之罪了!”
章衡呵呵一笑:“滕大掌柜信不过我的经营能力?”
他摇摇头道:“……其实也简单,内藏库现在只开发汴京的大商场,到时候内藏库在我手里,我每个州开一个,供应渠道、各种配套都是现成的,盈利翻一番不是很轻松的事情么?
至于银行的盈利……呵呵,银行给内藏库投资,占股三成,内藏库只要经营得当,这两年时间挣个几百万贯不是轻松的事情么?
然后在其他的地方也给挣一些,两年时间,轻松自如的事情罢了,唉,我也不想与滕大掌柜这般,但滕大掌柜总是在我这里耍心眼,真是伤感情啊。”
“这……这!唉,章知制,您这也太……”滕时中终于是无奈起来。
“太什么?”章衡道。
滕时中一咬牙一跺脚:“两百万贯就两百万贯!过些时日便给央行送过去!不过……”
滕时中咬牙切齿道:“……以后,章知制可不好再来拿捏我了,我明明都是好意相助,您却是一再得寸进尺!这……这也太愁煞人了!”
章衡听到滕时中的话,一脸满意的笑容:“滕大掌柜真是客气了,我哪里是拿捏你来了,明明是你老跟我耍心眼,让你存点钱而已,何必跟被我抢了一般,又不是不给利息。”
滕时中一脸的晦气,端起茶杯却是不喝,就端在那里。
章衡一看,得,这是端茶送客了。
但章衡却是老神在在的坐着。
滕时中一时气苦,端了半天的杯子,热茶都端凉了,章衡却还是不走,他只能放下杯子,苦笑道:“章知制,还有什么事情么?”
章衡哈哈笑了笑,站了起来道:“没事了,就是瞧不惯你这般作态,明明对你来说是大好机会,你却老是跟我拿乔,非得治治你不可!算了,我走了!”
章衡抬脚便走,这下子滕时中坐不住了,赶紧道:“章知制,您是什么意思?”
章衡回过头来笑道:“滕大掌柜,这两次的事情,我章衡承你的情,以后有事情,来找我!”
说完章衡便走了。
滕时中呆呆站了一会,然后忽而笑了起来。
“也成,这善缘总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