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捏着鼻子走上城墙,挥手赶走无数披坚执锐的守城士兵。
看着那个穿着崭新的,连线头都只是匆匆缝制的龙袍的男人,抱着酒坛开怀畅饮。
手舞足蹈,张开双臂:“看,这就是我们的帝国。”
……
季平安从回忆中抽离,脸上维持着冷静,心跳却已如擂鼓。
虽然这个猜测实在荒诞可笑,但似乎的确是“正确答案”。
“没什么,”季平安敛去所有微表情,说道:
“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某个话本里见过。”
旋即,他沉吟了下,说道:
“令郎的去向有些模糊不清,且待我再细细‘看看’。”
方铃双手攥着衣角,忙不迭点头:
“好。”
季平安深吸口气,压下繁杂念头,手指轻轻按压眉心,眼孔深处古朴星盘虚影浮现。
面前房间的光线开始倒流,时光回溯。
这一刻,他以“星官”的能力,尝试回放“星光”曾经记录过的画面。
他看到:
夜晚,一灯如豆,年仅七八岁的稚童坐在桌前,捏着毛笔,愁眉不展。
不知在思索什么,面前纸上的涂鸦,出现了余杭城的地图,以及学宫位置高耸的观星台。
良久。
方世杰将纸上图案涂抹掉,胡乱揉成一团,而后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无眠。
直到深夜时分,方世杰突然翻身坐起,小心翼翼套上了衣服,踩着鞋子,无声推开门扇,来到院子里。
看到这里,季平安也转过身体,迈步走到院中。
然后,他“看”到方世杰溜出院子,抵达巷子内,然后神色庄重地小跑起来,似乎目的明确。
季平安跟出院子,随着小胖墩的轨迹一路离开了泥瓶巷。
也就在这时候,忽然黑暗中猛地探出了一双手!
一手拦腰捞起,一手捂住方世杰的嘴巴。
“呜!呜呜!”
方世杰眼珠瞪圆,四肢疯狂挣扎,却全无作用,被那黑影硬生生拖入黑暗中,一掌刀打晕。
而后,黑衣人似乎嘀咕了句什么,将神皇夹在胳膊下,化作一缕青烟远遁而去。
与此同时。
不远处屋脊上一只盘踞的黑猫突然弓起身子,轻轻跃下,踩着月光下泛着青光的街道,尾随前者离去。
彭……画面轰然破碎……
季平安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星盘虚影淡去,因回溯过久,只觉太阳穴突突疼痛,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原来是这样!”
他轻轻吐气,眼神清明锐利。
“按照我看到的的画面,结合昨晚事件可推理出大概过程。”
“方世杰在傍晚的时候,应该清晰目睹了阴阳学宫冲天而起的异象。”
“所以,他出于某种心理,想要在深夜方铃入睡后,偷偷外出一探究竟,却不料被早守在附近的人抓走。”
方世杰是否为那个人,他只有当面确认,才能笃定。
但从蛛丝马迹判断,其作为“重生者”的身份,几乎板上钉钉。
“可那个绑走他的黑衣人是谁?属于哪一方势力?是因为方世杰的一系列异常举动被关注到了,所以引来了敌人?”
季平安心中思忖。
“公子?”
他回过神,才注意到旁边跟过来的黄贺与沐夭夭,以及捧着竹篮的方铃。
季平安笑了笑,摇头表示没事,转而对方铃道:
“若我占卜不错,令郎的确并非正常走失,夫人且安心在家等待,等我寻人查一查,再给你个交代。”
方铃勉强挤出笑容:
“多谢。”
然后客气将三人送走。
等人离开了,方铃关上院门,背靠木门上,褪去伪装。
这名曾经的女侠,归隐多年的妇人双眼空洞无神,呢喃道:
“难道,是你们找上门了……”
另外一边。
黄贺好奇道:
“公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那个小胖墩难道有问题?”
沐夭夭蹦跳着尾随,这会也抻长了脖子,一副求知模样,道:
“那小胖子还挺可爱的。”
可爱……季平安嘴角抽搐了下,说道: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先回去等着。”
黄贺好奇:“您要出门?”
“恩,”季平安脑海中浮现出那只“黑猫”,意味深长道:
“去找目击者。”
……
……
黑暗,生硬,颠簸……
当方世杰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后颈生疼,头晕目眩,大脑昏昏沉沉。
他奋力双手撑起身体,令自己靠坐起来,撑开眼皮,入眼处是略显昏暗的光线,然后周遭的景物才清晰起来。
他悚然一惊。
只见自己竟被关在一辆“囚车”中。
不,准确来说,是身处于一辆行进中的马车车厢内。
只是偌大车厢里,只摆放固定着一个铁笼子。
而他此刻,就被关在铁笼中,昏暗的车厢内,只有前方黑厚的车帘抖动时,会透进来一缕缕光线。
显示出,外头已是白昼。
“这里是哪?”神皇一脸懵逼,他捶了捶头,勉强回忆起:
昨晚自己目睹观星台异象后,猜测钦天监正可能抵达余杭。
而根据他打探到的情报,当今监正,乃是国师的亲传大弟子。
虽然他当年死的时候,国师还没正式收徒,但既然是大弟子……总归比外人可靠些。
于是,神皇陛下一发狠,决定冒险赌一把大的,投奔阴阳学宫,结果陛下出师未捷,中道崩殂……
“朕被抓了!”
初代神皇大惊失色。
脑补出了一串人牙子拐卖,将自己打残,丢到某个穷乡僻壤沿街乞讨,甚至剥掉皮肉,插上狗毛,卖艺供人取乐等悲惨戏码。
甚至更糟糕,被卖去某些销金窟,培养为娈童供某些富人玩弄。
他肥嘟嘟的小脸煞白,两只短短的胳膊猛地一扑,抓住铁笼的栅栏,大喊道:
“放我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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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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