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遍潮州帮银号,也找不到比高升银行更标青的!
没错,只要有赚钱机会的地方就有潮州人,港岛银号中有许多都是潮州人开的,只不过规模普遍较小。
如廖宝珊这种在潮州银号中是个异类。
例会足足开了大半天才结束,再等跟各会员代表开完会,已经是中午。
马泽民便提议:“大家搓一顿。”
高要很自觉道:“后生末进,这一顿我请。”
众人顿时大笑:“正要打高会董秋风。”
其中庄静庵抱歉:“今天实在不便,有个外商刚从瑞士过来,下次换我。”
“生意要紧。”
大家也不奇怪,现在港岛的钟表业生意兴旺,是各行各业中复苏最快的。
当时港岛的钟表业主要做的是先从瑞士等地方进口表芯,而后在港岛装配再行转口亚洲其它地方销售。
这其中表芯绝大部分都来自瑞士,现在庄静庵紧张外商也很正常。
姚木也借故告辞,众人就更不以为意了,因为之前这姚老总是不来参加例会的。
席上谈笑风生自不必提,潮州帮如今的发展势头很好,商会中人个个都与有荣焉。
宴席散后,白饭鱼坐高要这一车去半山休息。
“很多老板都点头了,下一届你肯定是会长,我说的。”
满脸坨红的白饭鱼神采奕奕,他看起来十分精神,
“是不是?我说你一定会成为会长。”
那是,最早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讲的,而是说贤达们一心想请高某人去做会长。
现在绕了个弯,成了下一届!
高要看白饭鱼已经有了酒意,便点头哈腰赔笑:“是,是,是,多谢泰山关照。”
“那是。”
白饭鱼大大咧咧道:“大家自己人,我不关照你我关照谁?”
“用熟不用生的嘛。”
老鳏夫的情绪很高涨啊,不用讲了,定然在濠江那边捞的是风生水起。
高要恭喜:“泰山猪笼入水,大发利市啊。”
“啊哈哈哈。”
白饭鱼就经不得这种夸,他洋洋得意说道:“贤婿,我告诉你,像我们这种搏风浪的,就知道一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
“你说说你!”
他不自觉就开始倚老卖老:“这么久了,都没有出过港岛。”
“做的声音又是温吞水,短时间内又见不到钱。”
“要我说,去搏一把。”
“是,是,是。”
赚惯快钱的自然会以为慢钱利润少。
其实真要论起来,把时间稍微再放远一丢丢,高要赚的这钱可是聚宝盆啊。
“泰山想来这回定又进账小十万了。”
白饭鱼眼睛一瞪:“小十万?”
他大声嚷嚷:“你看不起我?”
“我!白饭鱼!是赚这种小钱的人么?”
他喉咙大的都能看到小舌头,
“小十万?开玩笑!~”
“就船务,在这段时间都赚了快上万啦。”
白饭鱼昂着头叫道:“贤婿,起码几十万,几十万啊!”
高要眼睛一亮,泰山真是犀利!
等车进半山,高要殷勤的扶白饭鱼下车,他满脸笑容,不时配合训话的白饭鱼,场面看起来和谐极了。
倒是迎出来的白月嫦偷偷拉走高要:“老公,你没事吧?”
“表现得怎么这么没骨气?”
高要笑吟吟道:“老婆,泰山说他这段时间又赚了几十万。”
“什么?”
白月嫦跟气炸了的猫似的:“这个老家伙,又跑去濠江了?”
高要补刀:“何止,他还坐水翼船去的。”
“哎,老婆啊,你不知道,那船是有多快,一个小时就能从这里到濠江。”
“就是那个让你出了500万的?”
白月嫦跺脚:“不行,哪有你出钱然后只他赚钱的道理。”
“还有啊,老公。”
白月嫦埋怨:“你也不要因为他是我爸就顺着他。”
“他这顺毛驴,你越顺着他,他就越来劲。”
“是,是,是。”
高要心想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泰山,你可不要怪我。
怎么可能不怪?
几分钟后已经完全清醒的白饭鱼哇哇叫着冲出:“混蛋!你出卖我!”
有白月嫦在,白饭鱼那是一点刺都炸不了,除了乖乖交钱然后生点闷气外,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贤婿啊贤婿,我的好贤婿。”
白饭鱼阴阳怪气:“男人大丈夫,老是躲后面做什么?”
他赚点钱不容易啊,每次都被抠走,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啊,是不是?
“都怪我。”
高要赔笑:“泰山,这次委实是我说漏嘴。”
“你放心,绝无下次。”
“靠。”
钱都被抠走了,白饭鱼也只能发点牢骚,他喝一碗解酒汤,而后才说道:“药剂师确定要南下了。”
有一点不得不提,潮州帮是支撑其神州近代烟土业的主要支柱之一,他们垄断烟土业近百年,即使是在杜月生的时代,也独占一席。
举个例子,当时上海滩的大八股党跟小八股党抢的烟土,绝大部分都是潮州帮的。
而当代黄砒的兴盛与泛滥,说起来仍与潮州帮药剂师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在港岛以及其它地方仍然以烟土为主的时候,以上海滩为中心的潮州帮烟土商已开始生产黄砒,他们不仅控制了亚洲市场,还将产品推向世界各地,比如说阿美丽肯就是潮州帮黄砒的一个重要市场。
“泰山。”
高要表情忽的凝重:“不要跟主流作对,你自己不要碰。”
一个势力想要成功,有3样不可缺,财神(可以提供钱的人,或者说财源),兵符(可以提供武力的人,或者说行动组),亲信。
在此之前,潮州帮之所以斗不过五邑帮跟东莞帮,就是因为其虽然有兵符,却无真正的财神。
药剂师就解决了这个问题,黄砒的利润可以无视任何束缚,从而让潮州帮开始走向历史舞台,并间接倒闭鬼佬不得不出台法例来限制贪腐等权力。
但是在高要认为,黄砒利润虽大,却与主流背道而驰,哪怕赚了这个钱,也只是在黑暗中行走。
“泰山,我们应当于光明之中享受生活。”
“知道,知道。”
白饭鱼说道:“别搞的跟个老学究似的,我现在搞黄金,投资银号…”
哦,高要心想泰山还投资银行了,那一定是濠江的大丰银号?
“风生水起,怎么会沾这种东西?”
白饭鱼哇哇叫道:“我是特意提醒你,别到时候凭白帮人背锅。”
“我跟你说,树大有枯枝,很难免会有人打你旗号搞这种东西。”
高要笑笑,原来是提醒自己,他说道:“谢谢泰山提醒,我会注意。”
“知道就好。”
喝了碗解酒汤的白饭鱼清醒多了,他冷不丁问道:“那个什么船,能不能造?”
“应当是没问题的。”
高要说的极保守,他问道:“泰山,是有什么关照?”
“神经。”
白饭鱼说道:“我哪里敢关照?钱都被你们抠完。”
“能造就多造点。”
“现在用船的人多,亏不了!”
“呐。”
白饭鱼坐这里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便又咳嗽声:“月嫦说你这里有电报室?”
“给我个电报号,到时候你跟阿贤自己联系西药的事情。”
“以后没事别叫我过来,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