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皱眉,他先吩咐警员把姚家的人全部叫齐,而后才开始勘测现场。
书房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都井井有条,不太像是有外人进来的样子。
但是下人们也有反应过,说没见到利民则出来走动的身影。
<div class="contentadv"> 这就有点稀奇了。
难道人还能不翼而飞?还是这利家有专门的密道?
“老总。”
姚木座下五虎将,现在也就禤洪跟着他了,
“在利园山的,都已经集合好了。”
姚木敏锐抓住重点:“有利家的人出去?”
“是的。”
禤洪说道:“外事管家桂文凯昨晚23时随利家的人前往轩尼诗道,不过回来的时候就没见人了。”
“我已经派人去桂文凯家里寻找。”
“每一个人的口供都要。”
“利老太太在哪?”
“灵堂,还有利太太,利少爷。”
姚木听下动静,还真是在哭丧,
“这边你安排。”
他抬脚就走去灵堂,越近,那哭丧声就越大。
姚木这一生不知给多少人送过葬,早已习以为常,也没有任何忌讳,当下便掀帘走进。
人死为大,姚木先上了柱香,而后才对哭成泪人的利黄兰芳跟利黄瑶璧说道:“老夫人,太太,节哀顺变。”
“有些事情,需要劳驾下伱们。”
考虑到死者家属的情绪,姚木并没有假手他人问话,而是亲自问询。
自利希慎身亡,便是利民则一肩挑起利家上下,他在利黄兰芳的支持下将家族的财产重新配置,成功化解了迫在眉睫的家族危机。
其后因为抗战的缘故,利家采取持盈保泰策略,不作开拓之故。
利民则更是转投广府工作,负责修筑公路、兴建水利,利家获益匪浅。
结果其后港岛沦陷,利家成员被迫各散东西,家族陷入自利希慎被杀后另一场前所未见的巨大危机之中。
只不过后面又被利民则摆平。
其实水房在日占时期混的风生水起,姚木对此也有耳闻,不过他是警察讲究的是证据,所以也没有去捕风捉影。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因为利民则死在了总机大楼现场。
那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事情是利民则做的。
“怎么可能?”
利黄兰芳年纪虽大,讲话却中气十足:“我儿定然是被陷害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姚木问道:“利民则先生有哪些仇家?”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妇女,而后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是陷害,这必是深仇大恨。”
“我们家民则谦逊待人,又怎么会有仇家?”
利黄兰芳矢口否认,她说道:“姚Sir,此事必然是有人特意栽赃陷害。”
姚木径自说道:“以我当下的了解,昨晚利先生有在利园山,而后才出现在凶案现场。”
“老太太。”
姚木说道:“这一点很难说的通。”
如果被人栽赃,这其中难免有争吵或者厮斗,问题没有。
而且利家的下人都说没有看到利民则走出。
这说明什么?
“利家可有密道?”
利黄兰芳连连摇头:“没有。”
姚木看一眼利黄瑶璧:“那我只能判断,是利先生故意躲开眼线,然后离开的利家。”
这个也有多种原因,但是起码可以判断一点,利民则是主动离开的利家。
只这一条,便百口莫辩。
所以说要搞什么栽赃之类的完全不需要搞什么遗书,故弄玄虚!
只要搞的让人百口莫辩,那便成了。
到时候事情拖的越久,越对死者不利。
利黄兰芳忽的也想到了这点,她站起对姚木说道:“老总,去外面谈。”
她现在是利家的当家人,年纪虽大,气势却足。
姚木跟在身后,而后在一空旷之处落下:“老夫人,这里就挺好。”
此地空旷,无人可以靠近知道谈话内容,却又能保证大家都可以看的到。
利黄兰芳也没有强求,她直接问道:“我不想查了,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姚木沉默:“老夫人,这不是一个案子。”
“电话公司的总机大楼被炸,令郎死在现场。”
“不是你想不查就不查。”
老实说,他还有点佩服利黄兰芳,竟然能够在这等当儿壮士断腕。
利黄兰芳问道:“那有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儿做的?”
“非常抱歉,现在还不能透露。”
“你也知道,这绝不可能是我儿做的。”
利黄兰芳说道:“电话公司最近就有跟我儿接触,希望我儿加入他们的董事局。”
姚木默默记在心里,这一点倒是可以去求证一下,他想应该也不是很难。
“姚老总。”
“20万。”
利黄兰芳说道:“无论你怎么查,我不要真相,但是事情不能牵扯到我利家头上。”
她平淡说道:“虽然我已经暮年,也只是个女人。”
“不过为了利家的声誉,我什么事情都敢做。”
姚木呵呵一笑:“我是警察,会秉公办理。”
“还有,忘记跟你讲一句。”
“我姚某人现在还是反贪局的要员。”
他看利黄兰芳这种情况,恐怕不会对自己吐露太多,当下便直接走人。
那边禤洪还在带人现场录口供,姚木走去看下,大同小异,想要从其中分辨出真假恐怕是件极难的事情。
从利园山去轩尼诗道的电话总机大楼并不远,姚木点上几名干员去路上摸排,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派出去找桂文凯的条子回来了,现在没有电话,通讯只能靠跑啦。
满头大汗的他气喘吁吁说道:“昨晚桂文凯就没有回过家。”
“我问过街坊了,都说没看到。”
“桂氏更是一问三不知。”
姚木心头顿时狐疑,为什么就单单少了个桂文凯?难道他也参与此事?
但是也不对啊,根据鉴定报告,能够将一栋楼炸毁的那火药数目不菲,应当需要多人帮忙。
如果桂文凯有参与的话,那利民则就不可能会出现在现场,而且还会身陷火海。
没错,其实姚木是倾向于利民则于此事无关的。
“老总。”
有干员汇报:“当前下濑最大的卖家是军营。”
“雷老母的。”
姚木终于爆了粗口,既然是军营,那里面的内容就别想知道了,只能查谁从军营那边进行的采买。
他有一种直觉,这案子很有可能会跟刘福案一样,无翼而飞。
“我跟鬼佬说一下。”
虽然姚木心知肚明鬼佬也不会去找军营,但是他得把态度表现出来,
“查一查港岛的这些庄家。”
一般人不会去买火药,而且下濑炸药又极容易产生毒烟,渔民也不会买。
也只有那些军火庄家才有可能。
这是项大工程。
姚木心头浮起丝阴霾,他沉思下便上了半山找高要汇报。
今时非同往日,自从得知自己膝盖旧伤随时会复发后,姚木便不得不考虑自己有可能退休后的场景,这其中就有接班人的计划。
搞接班人就得有大水喉支持,高要就是这种大水喉,尤其是在高要轻描淡写间扶持陈强、赵权坐上探长之位后。
姚木便清楚自己跟高某人已经不可分割,所以他态度极为尊敬,
“会长,我看这件案子极容易成为悬案。”
悬案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如此爆炸,如果是悬案的话,警队上下都够喝一壶的。
“这件事要捂在盖子里。”
高要说道:“你策划一下,这件事不能是爆炸案,它只是意外失火。”
姚木一怔。
高要语重心长说道:“你记住,真相它永远都不重要。”
“港岛不能发生如此恶性的案件,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