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坐上律敦治的车,相信那高要定然会给面子。
这个就是大家默认的一种规矩!
果然!
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高要案头。
高要叹气:“律敦治先生一心慈善,其是谦谦君子,被人当了羊牯。算了,不好折了老先生的心,便放这梁昌一马。”
“去通知一声,让这梁某人记得律敦治先生的人情。”
章家?
高要拧眉。
若非因为此事,高某人险些都要忘记这个搞西药的章家了。
后世的时候,据说章家的历任家主都有一个习惯,绝不在有窗户的地方办公、休息…
就生怕随时有人上门秋后算账…
高要冷冷一笑,五邑章家嘛,跳出来的真是恰到好处。
“老爷。”
林景拿着张电报敲门而进:“星加坡阿鼎来电。”
高要神色登时郑重,正常来说,星加坡发往高家的电报的落款都是白饭鱼。
怎么会是阿鼎?
他拿过电报一看,登时勃然大怒:“岂有此理!让高晋过来。”
原来白饭鱼在星加坡竟然被义兴旗下十三幺的烂仔收保护费,其后白饭鱼亮出字号,结果那边的吊毛竟然不给面子!
高要跟着补一句:“不要跟太太讲,我不想让她担心。”
林景躬身道:“晓得。”
高晋如今常驻铜锣湾,收到消息后,差不多于30分钟内赶到。
“大哥。”
高晋在外面的时候已得林景通知,晓得大哥的泰山在星加坡出了点变故,便说道:“我带人过去。”
高要摆手:“你还要坐镇港岛。”
他跟着道:“星加坡的潮州帮不讲胶几人,那就一定要给他们一个规矩。”
南洋一代,凡有华人的地方必有会党,概不例外!
在马来便有“义兴”、“海山”、“合成”、“华生”四个秘密会社。
初期,这些会社的总部皆在槟城,历经发展,以森美兰的双溪芙蓉、霹雳的拿津、雪兰莪的芦骨、吉隆坡、干征等地最为重要。
因为这些地区在19世纪是锡米的主产地。
在这其中,以“义兴”和“海山”为大!
义兴就是潮州帮!
在当前,其在星加坡叫新义兴!
星加坡的义兴公司主要以广府人、客家人、闽南人、潮州人、琼人为主。
在高要未崛起之前,港岛的福义兴跟新记都时常械斗。
星加坡那边自然也不例外。
在战后,港岛缺衣少粮,星加坡也一样啊。
桌子上的肉就这么多,别人多吃一点,自家的兄弟便要挨饿。
所以这义兴公司内各势力斗的也非常厉害,历经厮斗后,义兴被英殖民政府封禁。
其后改名新义兴!
在改名之时,原下属的势力索性自立门户。
在这其中以“木立斗世”的十八党最为知名,而在十八党之下,最威水的是十三幺(十三太保)。
让白饭鱼受气的便是这十三幺。
高要平淡道:“我泰山正值壮年,又是九龙城寨之主,现在人在异乡,却受胶几人欺负。”
“绝不能忍!”
高晋思索下说道:“我让李阿剂先去打前站。”
高要正是这个意思。
李阿剂本来就熟悉马来、印尼一带的环境,再加上军火、橡胶等走私生意又必要从星加坡中转。
在当前,高要认为是时候在星加坡正式设立分点了!
高晋目中射出精光:“大哥,看来忠信义是时候重出江湖了。”
高要大笑:“正是。”
江湖自有规矩。
白饭鱼打的是江湖身份,那高要便要在江湖上给他找回名头。
如此一来,自然是得重新打出忠信义的招牌了。
“演一场大龙凤。”
高要说道:“阿宾这小子,等他大婚后,便让他过去主持一阵大局。”
若不是高要压着,果栏宾这小子早以公干的名义跑去南洋快活了,现在正好。
高晋脸上也难掩笑意:“他是开心了。”
“大哥,那我去安排。”
夜色已暗,高要也跟着起身:“是该活络下筋骨了。”
……
星移斗转,正在佑宁堂陪维奥莉·梅·威彻尔祷告的赖廉士眼睁睁看着高要走进教堂。
高博士明明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此刻于赖廉士眼中却如从地狱走出的撒旦。
两人其实是打过交道的。
比如说之前高要给港大捐款,便是赖廉士亲自接待。
又比如说高要的博士也是赖廉士亲自颁布。
说起来,两人也是有私交的。
问题是时间、地点不对、
正常人不会来教堂找人,更不会打断别人的祷告。
“啊?”
维奥莉·梅·威彻尔一脸欣喜的看着走进来的高要:“博士,原来你也是主的信徒?”
“你好,亲爱的梅。”
高要含笑:“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
维奥莉抿嘴:“若是上帝知道是博士在见证我的祷告,也一定很高兴。”
高要顿时笑道:“校长,你真是幸福,竟然有这么一个又伶俐又漂亮的女朋友。”
“亲爱的梅,我恐怕要向你借一下赖廉士校长。”
“当然。”
维奥莉帮赖廉士整理下衣服:“他是你的了。”
满心苦涩的赖廉士对维奥莉强笑声:“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品红酒了。”
他心中既惊又愤怒又恐惧。
自己可是义勇军的准将!
这高博士实在是大胆!
连自己都敢动?他以为他是谁?
“问题不大。”
高要笑道:“到时候我让人送一箱红酒过来。”
“校长,请。”
赖廉士沉默的跟着高要走出,外面站着8个人,清一色西装、大衣打扮,看起来又酷又冷。
尤其是这些人腰间鼓鼓的。
赖廉士一看就知那必然是手枪。
那他就想错了,不止有手枪,还有波波沙…
赖廉士的心登时直往下沉,他忍不住道:“博士,你想怎么样?”
啪!
高要一巴掌扇在赖廉士脸上,他冷冷道:“不知天高地厚,也敢跟我作对?你走运,是港大的校长!”
“上车!”
赖廉士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