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门绝技,可不能给外人学去,师门传承,哪能所托非人。
“给您倒了茶,我可不就真成了您徒弟么,现在哪里还有年轻人学这个,我是为了不让外人怀疑,还真当我想学啊~!”
许乐压根不惯着,配钥匙和溜门撬锁的贼有什么区别,他是兵,可不是贼,哪有学这个的想法,更何况涉及到民间传统里的端茶拜师。
想诓他,没门。
“你,你你,胡说,这是门手艺,怎么没人学~!”
听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公安,这么瞧不起自己的手艺,哪个手艺人能受得了,顿时吹胡子瞪眼了起来,他刚才只是想把许乐赶走,别让他在这碍事(偷看)~!
“您看有人学么,这里外里,不还是只有您一个人么,瞧你的年龄,您孩子都不愿学吧,不然,一准都带着了~!”
好家伙,针尖对上了麦芒,许乐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老师傅的胸口窝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是的,年轻人,特别是城里的年轻人,现在还有几个还看得上修门撬锁配钥匙的,有这功夫,都把脑袋磨尖了往厂里,往部队钻,手艺,搁现在,并不太吃香。
甚至,就像许乐说的,姜师傅他儿子,都不乐意接他爸这个班。
“你们公安瞧不起人~!”
“没有瞧不起,实话实说罢了,年轻人想学的,但凡有学着好的,最后都进了派出所,蹲笆篱子去了,你不乐意教,我还不乐意看了呢~!”
虽然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许乐也傲娇了起来,一老一少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不理睬了起来。
不过,老师傅也没再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什么,精气神一下被抽空了,默不作声的配起了钥匙。
嘴上说着不看,但眼睛却很老实,许乐贼头贼脑的身子一秒钟旋转一度,最后,还是看到了手摇的小车床上,火花四溅的一幕。
“滋啦啦~!”
“主匙要压紧,联动齿要对准在凹槽处,再扣副匙,左手使劲慢旋,右手迅速旋转,联动齿逐渐下压,凹槽在砂轮摩擦下,逐渐成型。”
老师傅也不看许乐有没有在偷师,就这么盯着车床,一丝不苟的操控着机器,直到副匙上一个锯齿成型。
“凹槽叫键槽,按照形状,一般分为直键,锯齿键,复杂一些的保险柜,还有十字键,这种比较复……!”
“乖乖,您这,还能撬保险柜?”
看着一身粗布衣服的姜师傅,许乐微微后仰了一下,没想到,民间还有这样的奇人~!
“我们修锁配钥匙,是给人解决麻烦的,不是你口中的下九流行当,你,跟我过来~!”
老师傅看出了许乐的质疑,轻蔑的看了这个后生一眼,朝他轻描淡写的招了招手,打开了侧边的柜台下面,里面几个拆下后的保险柜的柜门,赫然摆在其中。
“乖乖,你别跟我说,这种旋钮的,你都能开?”
许乐这下真的瞪大了眼睛,其中几个门,貌似,局里,好像还真见过。
“碰到门上面的麻烦,不会解决,那还是锁匠么,瞧见没,真正的锁匠,不光得靠手,还得靠耳朵,没有天赋,是学不成的~!”
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个听诊器,姜师傅显摆似的,在许乐面前晃了晃。
没徒弟,不是因为年轻人不愿意学,也不是学会的,都蹲班房了,而是他,没碰上适合的学生,这技术,要求很高,有三层楼那么高,一般人,学不成。
把保险柜柜门上的两个旋钮,随意的来回扭了几次方向,把手往上一拉,锁齿弹出,这个状态,一眼看出了保险柜处于锁上的状态。
姜师傅把听诊器往耳朵上一挂,眼睛一闭,就这么瞎子似的旋转起了按钮,咔咔一顿操作下来,把手往下一压,锁齿竟然真的在他紧闭双眼,光靠耳朵听的情况下,收回去了,这摆明了,这扇门,真的开了。
“我艹~!”
亲眼目睹的许乐,有些瞠目结舌,原地蹦了起来,第一反应,右手就按在了腰后,差点把后腰上的手铐给掏了出来。
“瞧见没,年轻人,要好自为之~!”
看着许乐瞪大眼珠的样子,姜师傅好像扳回了一局,捏了捏衣襟,把听诊器扔回了工具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