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厂长迷糊了,被李忠发的一通劝道给说迷糊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他不是应该被我说服的吗?怎么反过来把我给说的没词儿了?】
事实证明,像李忠发这种既能从枪林弹雨爬过来,又能在单位混到一把手的,就大概率不是耳朵软的草包。
王厂长想跟他讲什么奉献、牺牲?
李忠发不知多少次差点牺牲成了烈士,现在刮什么风,应该干什么事儿,他不比你明白?
现在上面要效益、要税收,下面要吃饱、要穿好,一个厂长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你得首先能搞钱呀?
你不能整天找上面要钱,三天两头的朝上面伸手,再好的上司也烦了。
这就跟民族英雄岳武穆一样,按照民间传说他是个武将,一骑当千勇冠三军,
但按照正史资料.他搞钱的本事比他的武力值更高,岳家军自己就有买卖生意,自己就能给一群骄兵悍将发奖金。
“李老哥,我去弄瓶酒,今晚上咱俩得好好论论,我觉得你还是有些不对。”
王厂长想来想去还是拐不过弯儿来,决定先跟李忠发来一场硬仗再说。
自己人思想都不统一,那还怎么跟港方争取更多的权益?
但是很不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刚好有电话打过来找李忠发。
“你娘喊我过去?她没说什么事儿?”
“没大事,就喊你来吃饭。”
“哦~”
王厂长透过窗户看着李忠发急匆匆的出去了,禁不住有些疑惑。
“这个老李干什么去了?怎么神神秘秘的?”
。。。。。。。
李野开了一辆不起眼的客货两用车,在李忠发下榻的地方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看见李忠发走了过来。
李野先让李忠发上车,然后问道:“爷爷你干什么呢?磨叽了这么久?”
李忠发道:“被那个王秦山逮住聊了半天,他现在有些想不通,总想着跟我说一些车轱辘话,死脑筋不转弯。”
“想不通?”李野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他想不通什么?想不通工人为什么比他工资高?”
“.”
李忠发讶然看向李野,想不到自己这个孙子竟然能一针见血。
李野淡淡的道:“不用这么看我爷爷,工资分配是管理人员跟一线工人的主要矛盾之一,他想不通一点都不稀奇,
下次他再想不通,你就告诉他水涨船高,鹏城红牛的总经理年薪可是六位数,上不封顶。”
李忠发愣了愣,问李野:“你娘每年工资六位数?”
李野也笑了笑道:“这有什么稀奇,但是爷爷你要明白,能拿高工资的前提是他得能做出鹏城红牛这样的规模、这样的效益,
他要是把厂子搞得连年亏损,好意思拿钱吗?”
“.”
剩下的时间,李忠发一路都没有说话。
等到了傅桂茹的住处,李野才说道:“我娘有点怕你的,所以待会儿你见了她,尽量少聊一些亲情,多讨论一下海外企业的特点和作风,也算是取长补短。”
李忠发点点头,然后忽然说道:“你娘有点怕我,我又何尝不是怕她,当初你爹参军走的时候,是你娘给他戴的大红花,然后俩人就书信联系自由恋爱
所以当那封海外信件被人举报的时候,我就冲着你爹骂了几句,嫌他办事不着调儿,就顾着你娘漂亮了,
结果本来几句牢骚的事儿,不知怎么就落到你娘的耳朵里了,没几天她就跟你爹提出离婚.
说实话,这次我来鹏城,是觉得你娘既然还活着,我这个当爹不能总是装不知道,
有些事全靠你们姐弟来传话也说不明白,如果能跟她当面商量商量才最稳妥,但事到临头我也犯怵,
今天要不是你娘打电话找让我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当年的事儿,我有责任。”
李野惊讶的看着李忠发问道:“爷爷,这里面还有这么个故事呢?”
李忠发叹了口气道:“这可不是故事,是孽债啊!”
“.”
“铎铎铎~”
李野领着李忠发敲响了傅桂茹的家门。
里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停在了家门里面。
好几秒钟之后,家门才缓缓的打开。
傅桂茹站在门内看向李忠发,李忠发也在门外打量傅桂茹,
两人都是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看到对方张嘴,又都没有出声,等着对方说话,然后就跟俩哑巴似的,老尴尬了。
李野想推爷爷进去,但又觉得此时自己好像不应该介入。
良久之后,傅桂茹才抽着鼻子,模糊不清的喊了一声:“爹~”
“.”
“欸~”
只是这一声“爹”,一声“欸”,就让两个脾气都硬气的不得了的人红了眼圈,双双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