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失败了,栽别人手上了,该赔钱赔钱,该还命还命,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出来混的,谁都有这一天。
<div class="contentadv"> 又想吃香喝辣,出入高档场所,夜夜做新郎,又想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哪能所有的好事都给你占了?
十三只是静静看着海平面,这会儿那似乎永远不变的海面上,还是浮着那些船。
船儿随着海浪的运动,上下浮沉,它们在海里,便永远不能决定自己是起还是落。
江湖人,也像这些海里的船儿一样。
在岸上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威风,很大,结果下了海,到了海中间,便发现自己只是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海流要带着自己去哪儿,自己便往哪儿流去。
“十三姐,你也知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有一大家子要养。
我出来混,就是为了养家,不是为了当什么大哥,江湖传说,我就是想进社团赚快钱而已。
别人都抢着抽生死签上位的时候,我都是站到最后面的那个。不是因为我胆小,而是我知道,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玩不起。
什么义气,手足情,那是给那些肩膀上没负担的人玩的。
当初胜哥跑路的时候,我不跟着去,转而拜入你门下,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什么兄弟义气,侠肝义胆那些,我真的顾不上,我就是想我家里人过得好而已。
以前你能叫我一家人过上好日子,所以我对你忠心耿耿,就是胜哥回来了,我也没想着跳槽回去。
现在你不行了,山本正仁不仅把你踢出社团,还要把你赶尽杀绝,跟着你不止是没得混,就连命都会丢掉啊。
我玩不起!而且他也给了我不少好处,现在是新人新作风,他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就这么简单。”
大丧讲了一大堆,脸上的红晕迅速消散,脸变得白岑岑的,好像害了一场大病。
十三则是脸色如常,海风吹拂着她鬓角的头发,几缕被带到脸上,将那清澈的眼睛遮掩。
这时候,大丧才知道,原来十三的头发,也并不是如同平常看起来那样短。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十三一脚踩在长凳上,伸手在靴子上一摸,一柄短刀便被她抽了出来,在风中透着寒光。
大丧见状,咧嘴笑了笑。
“十三姐,你知道我打架一向是不行的,三个我都不够你打啊。”
说着他起身,将衬衫揭开,肚子往前一凸,露出插在腰上的两柄火枪。
十三冷冷道:“你以为带多两把枪,就能做掉我?”
大丧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不用你动手。”
说着,在十三疑惑的目光中,大丧拔出枪来,将枪口转向自己。
砰!
随着一声枪响,大丧满是肉的肩膀上开出一个血洞,鲜血四溅。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更白,像一张白纸,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受伤的那一只手则垂在腿旁边。
这一枪打的很深,创口极大,看起来就算治好了,也会丧失大部分的活动能力,跟残废没什么差别。
“你这是做什么?”十三皱眉。
“嗨,洪门规矩,三刀六洞啊。”
大丧惨然一笑,“背叛老大,不都是这样吗?这一枪算我还你的,报答你以前的恩情,不够的话,可以再来一枪。”
十三见状,犹豫了一下后默然收起刀子,又将它收回靴子之中。
大丧深吸一口气,喘息着问道:“怎么,你不杀我了?那些刀客可都是我派去的,虽然我知道要不了你们的命,但这也是我给山本正仁的投名状,大家都回不了头了。”
“几年前,在钵兰街那场跟老新的火拼里,你帮我挡过一刀,那一刀差点让你挂掉,让你在医院躺了两个星期,出来以后我把钵兰街给了你。
今天,我放你一马,就当做是还你一条命,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无耻,会出卖背叛兄弟的。”
大丧身上依旧血流如注,他冷冷道:“你今天放过我,明天洪门大会上,山本正仁命令一下,我可不会放过你。”
“大家已经恩断义绝,没什么好讲究的了,下次再见,我一定砍死你。”
十三本不想多讲,顿了顿她还是说道:“来之前尹秀说了,他说我要是下不了手也没关系,等到明天他会亲自动手,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留情。”
大丧不以为意,“不留情才好,什么事都讲情分的话,难免伤人伤心。”
十三看了他一眼,背过身离开,最后咬牙道:“大丧,从今夜起,我们不是兄弟了!”
大丧没有应声,只是站着,目送她离开。
海面上冷风阵阵,叫人不由地缩紧脖子。
明天,洪门大会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