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呼吸稳定而又均匀,气息绵长,手上都有厚厚的茧子,显然是常年累月打磨功夫的高手。
罗维摇头,“我是公职人员,不跟这些家伙来往的,你想上去坐一会儿,就去。”
“怎么,你也懂马?”
还有她那完全不留情的靴子。
不料马王却是笑道:“不是因为我成了个废人,不然我会跟你说,我是有心无力,如今的我,是无心也无力了。”
“你以为我会比假赛,或者叫别人威胁我,在这上面动手脚?
当年就是那些鬼佬,他们玩的手段再多,下药,收买骑师,在马厩里动手脚,最后也赢不了我!”
“【荣腾时代】,是一匹好马,它的性子急躁,又很骄傲,爆发力也强,这是一匹冠军马的特质。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马小玉脑海里冒了出来。
“这一场,我的【荣腾时代】也会出赛,这是我练的最后一匹马,以后再想练一匹好马,也不可能了。”
而且不知怎么的,看到马小玉手边的餐桌上都是银制的叉子,她更加不放心了。
马王,你那匹【荣腾时代】细瘦的马腿是支撑不住的,因为它阻挡了所谓的【希望】。”
此刻,方隐躲在两个西装男子的身后,正把玩着耳环,嘴角似笑非笑,似乎在想着什么。
它就跟在马群里,叫别的马给它领跑,破风,节省自己的力气。
“我介意。”
马王用力拍了几下大腿,“无关紧要,只是有些可惜而已,关于我为什么会坐轮椅,你想知道原因吗?”
“没错,愿望。
跑路的跑路,死的死,世上没什么和力胜了。”
尹秀只是淡淡看着他,只感觉马王有些可怜。
马王拍着轮椅想要站起来,再回头时尹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钻出了包厢,不见踪影。
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感到有些荒谬,马王摸了摸鼻子。
马小玉随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即惊讶地发现,拙悟已经来了,却是被身边三四个人紧紧围着,看起来已经是被控制了下来,脱逃不得。
“你知道我这双腿是怎么废的吗?
我手底下的一个堂主,我跟他老爸是朋友,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穿着一袭紧身的绿色短裙,露出雪白的脖颈和胸口,大腿的肌肉结实,也使那双腿显得修长,毫无赘肉。
罗维张大嘴巴,“这么远你都看得见?”
如此,他只能叹一口气,颓丧地坐回轮椅上,一言不发。
“你这么怕我做什么?还请了两个保镖过来。
马小玉用冰冷的眼光打量着方隐,似乎要将她浑身看透。
“我知道。”
不管是赌徒,还是看客,很多人都喜欢看以弱胜强的戏码,就跟人们喜欢看小孩子击倒巨人一样。
尹秀摇头,“知道的太多,对我没好处。”
那灼热的液体便也在忽冷忽热之间盘旋,留下刺痛与香气。
“太子胜的仇,我帮他报了。
马王指了指草地的一角,在那里,一匹通体黑色的骏马正在甩着蹄子,从鼻子中喷出白气,噗嗤噗嗤地抖动着身体。
对了,我不介意和你做竿姐妹的。”
尹秀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随着他往上边走去。
结果呢,一个月前,他打了我两枪,我没死,但是废了。”
你得是会员,马主这个级别的才能进入。
“至于这双腿。”
“我不是这个意思。”
马王微微一笑,“我这人身上,最值钱的不是这双拳头,而是这对招子。”
“远吗?”
关于马王,他知道的不多。
但这人是太子胜的契爷,光是这一点,尹秀便已觉得有跟他会一面的必要。
女人嘛,就是打起来也最多是扯头发,用指甲什么的,你总不能当我是什么杀人狂吧?”
顿了顿,他还是说道:“那你呢?你就什么都保住了?”
江湖上的事情,就得用江湖的办法来解决,不管是用一壶茶,还是一个红包,都能解决。”
罗维抖了抖衣领,“不好意思,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马小玉笑了笑,将双手抱在胸前。
尹秀摇头,“不需要别人动手脚,有时候只是一个或者很多个愿望而已。”
“我觉得有就行咯!”
马王冷笑,“所以和力胜没了,散了,就连一间酒吧,一个舞厅的看场都被别人夺走。
是的,上一次使用金蝉脱壳之法从明叔家厨房逃走的方隐,这次出现在了跑马地。
顿了顿,马王说道:“十三来找我的时候,我说她脑子进水了,出来混哪有不死的?
要报仇?搞死这么多人有意义吗?
“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交谈的必要了,而且你来马会,也不是为了跟我交谈的吧?”
我救过他老爸的命,也救过他的命,把他当做半个儿子。
“这场我没买。”尹秀说道。
这个假儿子,我供着他,养着他,真心为他好,结果却被狠狠咬了一口。
马王说着,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好像整个人都从某种沮丧的情绪里复苏过来,终于变得雀跃起来了。
想到这里,她一阵恶寒,不由地又往后退了退。
而在远处,若有若无站在拙悟身边的人,身高也都接近两米,算得上是人高马大,恐怕也非常人。
这不是讥讽,也不是质问,尹秀只是语气平淡地询问着他。
“愿望?”马王十分的迷惑。
尹秀听到这话,有意无意地看向马王那已经肌肉萎缩的双腿。
见马小玉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方隐之前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得意洋洋起来。
“对了,他们不只是来保护我,也是来帮我带走拙悟的。”
“你们要带走他做什么?”
“当然是跟你们一样,为了去到总坛。”方隐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