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了,有那个女孩子在,你的天赋再高,境界再强,也终究成不了绝顶的高手。
<div class="contentadv"> 可世间有些事情,比如你要做的那些事,便只有绝顶的高手才能做成,差了一丝一毫,你都成不了,死无葬身之地。”
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尹秀却无意辩驳,只是笑笑。
拍了拍肩膀,他起身,又要走出船舱。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吧,要吃饭的时候水手会来叫你的。”
任七却是眉头一皱,“怎么?你不打算反驳我?以你的性格,不应该与我做一番争辩?”
“不了。”
尹秀摇头,飒然一笑,“你讲的事情,从源头上就是错的,我和你辩什么?没什么好辩论的。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由着你想就是了,我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无谓多费口舌。
我说过,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就可以了。”
说着尹秀将双手插进口袋里,转身就要离去,顿了顿,他又问道:“既然家人对你来说已成了被丢掉的枷锁,那你为何还要找白莲教和朝廷报仇?
虽然说称不上帮忙,可他们确实也在某种程度叫你的境界提升了。
如果你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封心锁爱的话,为什么要帮他们报仇?”
“这是两码事,他们要杀我,所以我就得杀他们,就这么简单。
不管是过去了多久,十年,二十年,只要这些人还活在世上,这些组织或者力量还存在着,那我就有动手的理由。”
“好,明白了。”
尹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抱着剑的任七,目光冰冷。
刚走回船头,海狗就迎了上来。
他包着红色的头巾,身上只穿一件麻布做的马甲,露出坚实黝黑,泛着油光的肌肉。
腰间则扎着一条布袋,同样的粗糙,既用来绑着裤子,也用来充当汗巾,裤子则是一条七分裤,脚下踩一双脚面上只有两条草系着的轻盈草鞋。
在海上,别的衣料沾了海水容易腐蚀,变重,只有这种轻便,耐磨的衣裳才是水手的标准打扮。
这个常年在海上闯荡的海盗,如今的运输船长,在见到尹秀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些敬意。
以至于有些关于行船的事情,他也事无巨细地向尹秀交代。
“皇帝,我们现在是顺着海风走,船上的这三吨煤,能比预想的烧得更久。”
“海狗,我说了,你可以叫我尹秀的。”
尹秀挠挠头,“皇帝,是我在九龙城寨时的艺名嘛,在港岛叫叫也就算了,要是在北边你这样喊我,我们两个人的脑袋第二天就被城墙底下那些小孩拿去当球踢了。”
“好的,皇帝。”海狗点头。
“算了。”
尹秀叹了口气,“我记得昨晚你说过,我们这一段路,时常有海盗出没,对吧?”
“没错,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海狗连连点头,“原本这一带海面上的船,都应该走另一条路线的,方便快捷,也安全,但那条线上时常有官府的船只巡逻。
只有那些交了保护费的货轮,客船才走,也正因为那条线路有官府的船,所以才安全。
像我们这种喜欢自由自在的,喜欢冒险的才走现在这条航路。”
“什么自由自在?”
尹秀白他一眼,“偷渡就偷渡,走私就走私,说出来很丢脸吗?”
“是是是。”
海狗无奈点头。
在以前要是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这会儿已经在水里喂鱼了。
但他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了,只是走私,只是帮人偷渡。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确实也打不过尹秀,不是他一个人打不过,这一整船的水手恐怕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自然态度上也就只能“尊重”一些了。
叹了口气,他又继续介绍:“这片海上的海盗啊,就专门抓我们这些船的,玩黑吃黑那一套。
干我们这行的,被抢了就只能自认倒霉,运气好就是货物被洗劫一空,运气不好连船都扣在他们手上,等着老大出赎金啊。
皇帝你说怎么不跑?
不是不跑,是跑不掉啊!
我们的船快,他们的船更快!
因为我们这些船还要考虑给养,水源啊,食物啊,睡觉的铺位啊,一个不能少,更别说船底下还堆着几吨煤呢。
那些混蛋就不一样了,他们平时就把船藏在哪个无人荒岛的港湾里,有生意做了就点火出发,船上最多带几瓶水,一块饼子,这就够了。
下午出来,晚上回去,哪里需要什么给养啊,这船上除了家伙就是轮机的,能不快吗?甘霖娘啊!”
尹秀止住他的牢骚,问道:“那他们也是船跑的快而已,是很厉害吗?叫你这样担心。”
“也不是担心。”
海狗摆摆手,“就是这伙海盗的头子叫秀才,是个刀口舔血的狠角色,杀人不眨眼的,就是官府和鬼佬也得定期向他交保护费啊。”
“这么厉害?”尹秀惊奇道。
他又一把抱住海狗的肩膀,恭维道:“海狗哥,怎么说你以前也是在海上闯荡的铁血真汉子,响当当的大人物,海~贼~王海狗啊!这样的狠角色,你不认识?”
海狗摊手,“他是后起之秀,跟我不是一个辈分的。”
“哦,”尹秀了然,将手松开,“也就是说,你跟他说不上话咯。”
“也不是。”
海狗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我跟他是不熟,但我跟他的老爸熟啊!他老爸状元!是我的结拜兄弟!烧过黄纸斩过鸡头的!”
“嗨呀!我就说海狗哥你有本事嘛!”
尹秀的手又搭了上来,“这可算是世交啊!这关系太铁了!这什么秀才不就是你的世侄吗?大家见面了多高兴啊!对了他老爸现在在哪?”
“状元啊?几年前,被我干掉了。”
海狗又摸了一把胡子,“分赃不均,那混蛋一定要多拿一颗珍珠,一怒之下,头被我剁下来丢海里了。”
尹秀这下彻底死了心,转头便向船舱里走去。
海狗一下迷糊起来,“皇帝,我话还未说完呢,你要干什么去?”
“干什么?”
尹秀没回头,白眼却已翻到天上去。
站在船舱门口,他冲里头喊了一声,“任七,今晚守夜,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