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哥仔,你是年轻力壮,我是手无缚鸡之力,你说要是像在车上坐着,那当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你要是把自己装进口袋里,胡乱丢到车厢里颠簸,那铁人也顶不住啊!”
“好吧。”
<div class="contentadv"> 尹秀叹了口气,将刘半仙放下。
另一头,马小玉也说道:“那你顺手也把我放开吧。”
“你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也受不了?”尹秀疑惑道。
“你要不看一眼再说?”
听到马小玉声音里的火气,尹秀转过头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剧烈的奔跑而偏移了位置,从腰部往上移去了。
“我还以为你最近胖了,所以手上才软软的,也没在意……”
“你还说!”
马小玉挣脱他的手,将散开的外套拉近,拉上拉链,然后又瞪他一眼,“什么时候回去?”
尹秀望向山那一头,这时候因为厮杀耗费时间,太阳已然要落山了,林中一片黑暗。
借着余晖,他看了一眼怀表,“大概还要半个多钟头。”
怎么来的就得怎么回去,隔着几十里地,即便是白日里要到达那一头也很困难,更别说黑夜里穿越林子和沟壑了。
“那要不我们再往前走一段?”马小玉问道。
听到这话,刘半仙立即像晕车的人听见还有一途一样,双脚一软坐到地上,再也起不来。
“还来啊?”
“放心。”
尹秀一把将他扶起,“即便你还想跑,我也不是什么铁人,能一口气带着两个人跑几十里不休息,眼下我也是气喘吁吁了啊。”
“气喘吁吁?”
刘半仙瞄他一眼,尹秀只是说话间气息有些沉重,丝毫看不出气喘吁吁的样子。
见他半信半疑,尹秀也不打算解释,只是笑道:“接下来,我们慢慢走一段吧,就当溜溜腿。”
“那太好了!”
刘半仙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那我走前头,探路!”
“也可以。”
尹秀从口袋里掏出酒壶,喝了一口,烧酒下肚,他脸上又稍微变得红润一些。
“来一点吗?”
尹秀将酒壶向马小玉那边移过去一点。
“海东青说了,这酒是用来救命的,受了伤,身体发冷的时候才可以喝的,一人也只有二斤的量。”
“眼下就是救命的时刻了。”尹秀笑道。
马小玉看他一眼,接过来也稍稍抿了一口,在嘴里流转一圈后咽下,擦了擦嘴边的酒渍。
“我记得还是到了蓝婆家里以后,我才开始喝酒,之前不管是在大马还是省城,我都滴酒不沾的。”
“我知道。”
尹秀将酒壶轻轻拿在手里,又喝了一口。
“你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只是一点点,脸上立刻红通通的。”
“说得好像我现在不是一样。”
马小玉瘪嘴,“我一向是不太会喝酒的,只要喝一点,就难免上脸。”
“但你的酒量确实上涨了。”
尹秀看着她,“还好你都是高兴的时候才喝酒的,不喝那些疗伤的,伤心沮丧的酒。”
“唔?难道现在是什么高兴的时候吗?”
马小玉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像扑朔着翅膀的蝴蝶。
“我们可是在被人追杀啊,任谁这种时候都不会高兴的。”
“不一定。”
尹秀伸手,将马小玉肩膀上的一点尘土轻轻拍掉。
“虽说被人追杀确实不是一件叫人高兴的事情,可亡命天涯也要看是和谁一块的,自己一个人,和两个人一块,感觉截然不同。
而且即便是有同伴,也得看那同行者是谁才好。”
马小玉听到这话,脸上显出两个梨涡,浅浅笑着,“我感觉你的歪理一向一大堆,一个人两个人还能说出这么多的区别。”
“我不是人啊?”刘半仙回过头来不满道。
“你能不能专心在前面开路?”
尹秀盯着他,“要知道,我们一行人的生死存亡,可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要是走错了,那我们两个也就陪着你一块下去了。”
“你最好是有这样依靠我啦。”
刘半仙摇摇头,低声嘟囔道:“人家都说见色忘义,有异性没兄弟,原先我还不信,如今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我眼前了。
唉,人心不古啊。
像是以前那些豪侠义士,整天只是打磨筋骨,女人?浮云而已!
谁要是沉迷女人啊,他那些兄弟立马就把他给劈了,都是出来当好汉的,要女人做什么?”
尹秀和马小玉离得远,加上刘半仙又压低了声音,因此没听见他的控诉。
尹秀举起酒壶,又一次问马小玉,“最后再来点?”
“不了,我怕喝太多,等你你得背我走了。”马小玉的话语间变得轻松起来。
“乐意之至啊。”
尹秀将酒壶拿回来,旋紧了瓶盖,这才放心地要将它装回口袋里。
“兄弟,你这是好酒,要不给我喝点?”
尹秀听到这话,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满头满面白发白须,身穿一身白色长袍,黑色裤子和布鞋的老头正蹲在树枝上,双眼睁大着,像一只猫头鹰。
“这么快就来了?”
尹秀将酒壶往前递出去。
“已经算很慢了,为了找你们,颇费了一点时间。”
白礼将酒壶又推回来。
“怕酒里有毒吗?”尹秀笑道。
“人家下毒都是一杯杯的下,在这么一个酒壶里下毒,岂不是浪费了一壶好酒?”
白礼嘴咧到耳朵边上,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更加像猫头鹰了。
“只是虽然兄弟你有这份好意,也十分的客气,然而我年纪大了,这么一点酒足以要我的命,所以我也只能不近人情的拒绝你了。”
“全然了解。”
尹秀点头,“现在打,还是聊一会儿再打?”
白礼抬头看天,“要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