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白莲圣女的责任,她此刻活下来,才叫那些为死在这里的死者的死有了意义。
于是只是稍一纠结,白莲圣女便冲拓跋文武点头道:“右贤王,带我走吧!回到我们的营地去!”
<div class="contentadv"> 拓跋文武眼里放出精光,“属下遵命!”
在二人的周围,那些白莲教徒也听到了白莲圣女的命令,纷纷振作精神,举起手中兵刃护卫着她,誓要用这条性命为她杀出一条血路。
战场血腥程度骤然增加,一波人簇拥着白莲圣女,要用鲜血和性命为她开路。
另一波人围着白莲圣女,绝不叫这个“女魔头”逃出生天。
刀抵着刀,血肉掺杂着血肉,性命换着性命,溪谷里化作人间炼狱。
狄威皱着眉头,已感觉到了不妙,白莲圣女马上就要在拓跋文武的保护下突围了。
只要他们离开了溪谷,钻入长白群山那错综复杂的密林和沟壑里,粘杆处恐怕就再没有找到他们踪迹的机会。
而且这一次之所以能找到白莲圣女的所在,也不是因为粘杆处的探查,而是一封密信。
那封密信不知怎么的就到了狄威的手边,精准地向他通报了白莲圣女的位置,以及具体到达的时间。
狄威当然也可以向肃亲王报告这一件事情,调动更多的士兵和力量,然而那样的话,这功劳将变成肃亲王的功劳,而不是大内的功劳。
本来玉京对于肃亲王带兵进入白云山这件事,就颇为忌惮。
因为那是朝廷最大的秘密,就好像一个妇人有了某种难以对外言说的疾病,即便来人是个医生,可对方是男的,就难免叫那妇人感到膈应,浑身的不自在。
玉京正是陷在这种尴尬之中,既不能叫白莲教炸毁了龙脉,也不愿意让肃亲王知道了龙脉的所在。
因此,狄威才从玉京被派到这里,在军队里掌握着这一微妙的尺度。
要两全其美,自然是在白莲教到达龙脉,肃亲王发现秘密所在之前便将这一场闹剧结束。
所以一切混乱和灾厄的根源,都在白莲圣女身上。
只要杀了这个女人,一切都会结束!
想到这里,狄威再也坐不住。
他将身上围着的披风解开,轻轻丢到一边。
在那披风还未落到身后随从手里的时候,狄威的身形已钻入溪谷之中,如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向着白莲圣女所在的方向落下。
拓跋文武正带着白莲圣女往外突围,突然眉心狂跳,只感觉从侧面有一股威压袭来。
“狄老贼!”
大喝一声,拓跋文武凭空挥出一拳,像是在泄愤。
然而他拳头所挥向的,那原本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狄威却是凭空出现,正正与他这一拳对上。
轰!
雷霆般的响动,周围人不由地都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头皮发麻。
毫无凝滞,两人脚下活动起来,各自施展步法,一进一退间快速对了几十拳,溪谷里好像有一个炮兵队在开火,连串的爆震声冲上天空。
两个通感境大高手的战斗,快如奔雷,猛若流火,叫众人只觉得眼睛都要跟不散了,更别说参加进去,帮助任何一方。
他们只能目瞪口呆,两股战战地盯着二人的缠斗,同时也警戒着不知何时临身的杀机。
“拓跋老贼,你一个塞北草原的化外蛮族,关心九州的运势做什么?拼了命好处也轮不到你!”狄威喝道。
“狄老贼,你一个唐人却给关外来的异族当奴才,坐视九州被人糟践,你又领受了什么好处,叫你背典忘祖!?”拓跋文武反唇相讥。
两人显然对于对方的问题都无法回答,因此都只以更强的力道,更凶狠的招式迎击对方。
嘴上说不明白的事情,便用拳脚来解决,一拳解决不了,那就两拳!
白莲圣女见两个高手之间的死斗分不出胜负来,一时之间又惊又急。
然而凭她的本事,绝没有能帮到拓跋文武的能耐,反而只会添乱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后,白莲圣女转过身去,抛下正在激斗之中的拓跋文武,加速遁逃。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帮到拓跋文武的办法。
只要她成功逃走了,狄威和他的鹰犬便再没有在这里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
白莲圣女的“临阵脱逃”,反而会叫更多的人活下来。
因此她几乎是将全部的注意力和力量放到逃跑上面,躲开那些向她射来的明枪冷箭,在教徒悍不畏死的掩护下加速逃离这杀机汹涌的溪谷。
然而箭矢弹丸是死的,大内高手血滴子却是活蹦乱跳的。
一声哨响,司徒震带着身边仅剩下的血滴子翻转跳跃着从林中钻出,在空中呼啸着撞向白莲圣女。
白莲圣女瞪大眼睛,双手抬起,袖子鼓张,数十枚细不可见的钢针从袖中射出,暴雨般泼向朝她而来的血滴子们。
司徒震眼里映着那寒光,双手挥刀格挡,同时扭转身形,堪堪避开这扑面而来的杀机。
而在他的身边,那几名紧跟着他的血滴子则没有这种身手和幸运,银光闪过后,他们纷纷呜咽着落地,伤势不一。
司徒震周围只剩下两名血滴子,一左一右护卫着他,紧跟在他的身边。
白莲圣女显然已用尽了手里的暗器,此时手里已握紧了一对匕首,准备迎击他们。
司徒震不由地大喜,“掩护我,让我取了那白莲妖女的性命!”
话音刚落,在他左手边的那名血滴子陡然加速,冲到他的前头去。
司徒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妈的,想抢老子的功劳!?】
还未等他骂出声,那冲到白莲圣女身边的血滴子,便已被白莲圣女身上所放射出的金光所包围。
下一瞬间,两人在原地化作一团光球,往外面急速而去。
“是白莲教的妖法,神行术……”
司徒震愣在原地,呆呆看着那将到手的功劳从手边飞走。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拍在身边手下的背上,怒不可遏。
“你拍我干什么?”任七问道。
“唔?”
司徒震还是第一次被手下这样质问,不禁疑惑道:“你为什么不追?”
“你又没叫我追,我干什么追?”
司徒震顿时满脸的愤怒,“那我现在叫你追了,你还不追?”
“追就追,你拍我做什么?”任七问道。
“王八蛋,你敢……”
话未说完,寒光闪过,司徒震的脑袋掉落在地上,滚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