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的日子是……”
罗维突然反应过来,红了耳朵。
<div class="contentadv"> 劳拉芳娜噗嗤一笑。
她正笑话罗维的时候,尹秀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手。
“怎样?有探查到什么吗?”罗维问道。
“不怎么样,”尹秀摇头,“一无所获,乔尼这王八蛋跟红帝最近的距离,是他站在走廊底下,而红帝在一扇彩画玻璃窗户的后面。
尽管这王八蛋的视力超群,仍然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我原先还以为这家伙这样的厉害,怎么也得被红帝亲自接见,嘉奖一番的才对。”
“不足为奇啊。”
劳拉芳娜笑的更大声了,“狼人不管到了什么级别,在吸血鬼这里也是连踏进门里的资格都没有。
就好像院门口的狗,你也不会叫院门口的狗进屋子里的吧?”
“可你不是差点被这狗吓得尿裤子了吗?”尹秀看她一眼。
劳拉芳娜脸上一红,低头看了一眼脚下。
“别,别乱说,我穿的是裙子,又怎么会尿裤子呢?”
“也是。”
尹秀又往另一边走去,在那里,还有亚当,那位血裔吸血鬼伯爵的一些残渣。
红色龙卷风乔尼这里他是一无所获了,眼下就只能看看亚当那里的记忆。
要知道这位新晋的吸血鬼伯爵可是特别受红帝器重,还对他极致忠诚,以至于从东欧特地赶回来拦截他们,就只为了帮上红帝的忙。
这样的人,总不至于也跟乔尼一个待遇吧?
然而,眼下的问题是,亚当的血已和那堆碎肉混在了一起,只是靠近便发出一种死老鼠的臭味,叫尹秀眉头紧皱。
大概是乔尼有口臭,不然即便吸血鬼尸体的气味与别的生物不同,也不至于散出这样的恶臭。
罗维跟着他走过来,也不禁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还是得上啊……”罗维含糊道。
尹秀愣了一下,“什么?”
罗维还是捂着口鼻,“我是说,这是为了到红帝身边去,所以怎样的代价,何等的困难,我们都得面对。
我记得之前在西九龙重案组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案件,有个天生杀人狂,他犯下了好几起案子,把几个人分成了十几个垃圾袋乱丢。
就是我一个个袋子找,把那些碎肉啊,器官,手指一个个找出来,分门别类,又拼在一起,以此确定他杀了几个,才最终定罪成功的。”
“这么厉害?”
尹秀问他:“那你最后拼出来几个。”
罗维像是想起了什么噩梦一样,眉头皱的更深了,“四个,或者说,四又三分之一个。”
“快别说了,我听着都感觉恶心了。”劳拉芳娜叫道。
罗维点头,“确实是很恶心,但这是职责所在啊,当时人家还登报纸感谢我伸张了正义呢。”
“我不是说这件事恶心,我是说你恶心啊。用一双手在一堆碎肉里面翻来翻去,也不知道……咦!”
劳拉芳娜想起之前罗维摸过自己的头,越发地感到可怕了。
尹秀摇摇头,劳拉芳娜身为吸血鬼,似乎有严重的“洁癖”。
“你这么怕血的?怎么当吸血鬼啊?”
“谁说吸血鬼就一定要喝血的?”
劳拉芳娜瘪瘪嘴,“低级的吸血鬼需要通过吸血来维持生命和力量,但像我们这样的高级吸血鬼,血裔,吸血很多时候就是一种礼仪而已。
就好像去舞会或者俱乐部要喝红酒,香槟一样,那是一种社交礼仪,而不是必需品。
我又不打架,自然不需要通过吸血来恢复伤势了。”
“那你平常都吃什么?”
“什么都吃。”
劳拉芳娜得意道:“我最喜欢喝的是猫屎咖啡,一天能喝上四五杯,但是不会睡不着觉,也不会心脏怦怦跳。”
“那还不如吸点猪血呢。”
尹秀终于忍住恶心,伸手去触碰地上的血渍。
【血腥回忆】,发动。
尹秀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周围浮现出一大片光球,好像萤火虫。
在心里默念【红帝】二字后,光球的数量消失了一大堆,只剩下零星几个漂浮着。
尹秀在几个光球表面看了又看,即便它们的大小,形状乃至亮度都一样,毫无差别。
然而就跟抽奖或者抓阄一样,就算表面看不出,摸不出任何的差异,有些人也时常要掂掂这个,摸摸那个,以寻求某种一闪而过的灵感或者念头。
尹秀现在做的就是同样的事情,即便那一闪而过的其实不是什么灵感,只是“幻觉”而已。
他终于还是选取了其中的一个。
眼前景象立即转换。
在冰天雪地之中,一座罗刹国的教堂前,吸血鬼们分列左右,一个个神情肃穆。
这些吸血鬼,既有德古拉家族的,也有弗拉德家族的,还有一些人领口的纹章表明他们也来自另外几个显赫的吸血鬼家族。
吸血鬼们都立在雪地之中,呼吸之间吐出白气,脸上也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即便并不会感到寒冷,然而在现场,红帝的气息叫每一个吸血鬼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红帝在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上,放着帘子,看不到马车里头的景象。
亚当·高树林·冯·德古拉,站在一边,等待着红帝决定他命运的归属。
终于,在马车前,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亚当赶紧低头,快步上前。
然后,从马车的帘子后面,一柄名贵的剑伸了出来,点点他的肩头。
亚当立即半跪在雪地里,将头埋的更低了。
“亚当·高树林·冯·德古拉,血裔的继承人,高贵的吸血鬼家族后代,智慧与勇敢,荣誉而又公正的亲王后裔,
由黑暗诸神注视,血裔亲王赐福,吾现在命你继承德古拉家族的一切权利与义务,成为新一任的德古拉伯爵,接过鸢尾花之盾。”
亚当身体颤抖一下,尽管之前就已有传闻,可当真的自己继承了伯爵位置之后,他那几百年来未跳动过的心脏还是震颤了一下。
“吾遵命。”
他微微抬头,视线往上飘去。
越过长剑,穿过帘子,看见了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那是一张一半是哭,一半是笑,一半是白,一半是黑的古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