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武艺有点高啊!”
李傕吐了一口唾沫,抬了抬左臂,踩着地上粘稠湿滑的血液,再次顶上去挡下一刀,欺身逼近对方,环首刀同样怒斩而出。
刀锋在对方铁甲上激起火星,那梁将抬手一拳砸在打在李傕脸上,李傕此时却一把扣住对方刀柄,大叫:“杀了他!”
<div class="contentadv"> 左右的亲兵猛地扑上去,拓跋宗厥的亲卫也杀上来,宗厥弃了刀柄,一脚将最近的一个挥刀的西凉兵踢飞,而他也被李傕趁机一脚蹬在腹部,跌跌撞撞的后退,被亲卫架住才没有倒下。
“杀!”
李傕夺过对方的那口长刀挥舞:“压上去!”
“杀!”拓跋宗厥拔出腰间的兵刃,也发出一声大吼。
两边顿时杀成一团时,西凉军的猛攻再次加强,抛石车往前推进十丈,来来去去的民夫,搬运着石头,抛射出去的石弹直接越过城墙,砸进城墙内侧赶制、搬运器械的人堆里。
这种唐朝的抛石机,完全超出了汉时的投石机太多,石弹疯狂倾泻出去,越过城墙落进内城墙,给下方搬运器械的青壮砸成不小的伤亡,这些青壮大多没有甲胄,被半空落下的石头砸到脑袋,当场便死了。
侥幸活下来的,也多是砸到肩膀、后背,但往后人也废了。
这一次的抛射石弹,把城中的青壮吓得不轻,顿时一片混乱,太守野辞弥不敢停歇,他亲自到城下组织青壮,就连衙门中的差役都派了出去。
“打不过啊……打不过……”
被石弹砸废一条腿的城中青壮,倒在地上,抱着血肉模糊的小腿,撕心裂肺的哭喊,随后就被差役拖走。
此时太康城的军队,可以说的上是梁国的精锐,尤其伏山、跋涉两军,到得眼下,他们也被组织起来,一旦城头失守,他们下马转入巷战,继续和夏国军队抵抗。
然而,面对一朝的开国军队,不少人心里清楚,可能真打不过了。
此时延绵数里的城防线上,厮杀还在持续,梁国的防御始终绷得死死的,看出这一切的董卓,忽然翻身下马,让亲卫将他的锯齿刀抬过来。
这把徐茂等人吓了一跳,他们连忙下马劝阻:“太师不可亲自上去,不如由我们去!”
他们这样说,董卓这才打消杀上城头的想法。
“拨你们两个营,杀上城头!”
董卓只留一营两千人在身边,剩下的两营拨给徐茂三人,和他们一起杀上城头。
檑木、礌石此时基本已经停歇了,城中搬运的青壮被石弹打的畏手畏脚,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而城墙上的大多数墙垛都被西凉军占据,被给对方掷檑木礌石的机会,反倒是石弹不断从城外射上来,砸在城楼、或内城墙的石阶上。
搬运的青壮被石头砸中倒在血泊之中,搬运的檑木在石阶滚动落下,又将下方跑动的人砸翻在地。
抢救及时的伤者被抬下来,送进伤兵营,这还是能救到的,没能救到的还有更多,仅仅如此,整个伤兵营里,地上全是断手断脚的伤兵,城内所有郎中都被带到了这里,但依旧不够用。
太守野辞弥刚从内城墙那边安抚、调动后,来到这里,他身上官袍脏旧不堪,头发也散乱在肩头,脚背、脸上还沾着别人的血迹。
他来到这里,是看伤药是否够用,可见到营中一地的伤兵,不少人在哀嚎里死去,他整个人都变得麻木、呆滞。
“太守,太守……杀了我……”
一个伤兵忽然拉住野辞弥的袍角,只有一只眼睛的他,口中残留着血沫,恳求的喊道。
野辞弥低下头,就见这伤兵除了一只眼睛没了,两条腿被砍断,身上还残留两支断箭,挨到现在还没死,确实是一种折磨。
这忽如其来的惨烈景状,令得他懵在原地,随后点了点头,让亲兵上去将这名伤兵杀死。
就在此时,营外有人冲进来,大喊:“夏国在攻城门!”
“什么?!”
野辞弥从发懵的状态清醒过来,当即冲出伤兵营,骑马来到城门前,几百名梁国士兵挤在城门后面,死死将门抵住。
而外面,则是一下接着一下的冲车撞击声。
“大将军呢?”
“大将军还在城墙厮杀,快要守不住了……”
“快去将大将军护卫下来,告诉他城门要守不住了。”
一个士兵飞奔向满是鲜血、石弹、残肢的阶梯,冲向城墙时,这边的城门陡然传来一声,门栓震裂的声响。
野辞弥脸上露出惊色的偏头看过去,只见城门轰的一下向内撞开些许,能见到门缝外全是西凉军士兵的身影,以及冲车的撞木。
“完了……”他喃喃说了一句。
城门又是几下,完全被冲车的撞木挤开一条更大的缝隙,一杆杆长矛从外面刺进来,在守门的人堆里带起无数血花。
“破城了,杀!”徐茂夹杂在西凉军中,骑着战马跟随前方的士兵杀进门缝,在西凉兵推动门扇的情况下,更多的士兵涌了进来。
黑烟席卷城墙,密密麻麻的兵锋蔓延城楼下方,杀入街道。
城墙上守城的将领歇斯底里呐喊,挥舞钢刀死战不退。
人群涌来,将他淹没下去。
曾经的西凉大将,凶厉呐喊,挥舞长刀砍在木杆上,飘扬的梁国大旗倒了下来,落下城楼,被无数奔涌进城门的西凉士兵踩在脚下。
“太康已破,下一个就是梁国大都!”李傕站在墙垛上,举刀大喊。
回应他的,是城墙上无数西凉兵举刀嘶喊。
……
短短七八天的时间里,最后在西凉军强攻之下,太康两个时辰破城。
得到消息的整个梁国西都,瞬间已经懵了。
关于战争的惶恐,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