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有令,此番前往盛康,沿途不得走漏消息!”
<div class="contentadv"> 甘宁抬起手,“将我的锦帆挂起来,然后杀过去。”
臌胀的船帆两侧,陡然另有两张船帆升起来,却是拼接的丝绸锦布做出,乃是一路南下,清扫商船,顺手从对方船舱拿的锦布拼出来的。
这边一升上锦帆,那边的岛民船只上,自然也看到了,先是露出不解,然后见到对方径直朝他们冲来,顿时慌了手脚。
听到消息的长衫本忠急忙出了船舱,以为碰上海盗,可待对方靠近一些,见到对方战船上飘扬的夏国旗帜,顿时慌了神:“转舵!”
然而单杆小船,速度哪里比得过三帆大船,而且还是当做艨艟一般朝他们撞了上来。
上面的岛民惊慌的大喊大叫,眸子里倒映着巨大的船首越来越近,几乎能看到船首前面的挡板上爬着的藻类。
长衫本忠嘶喊:“抓紧护栏!”
“哈哈哈!”
冲刺而来的三帆战船之上,甘宁拔出环首刀,朗声大笑:“撞上去!”
轰!
夏国战船直接了当的撞在岛民单杆船只侧面,整个船身轰然倾斜,上面的岛民呜啊乱叫,不少人手舞足蹈的被撞击力推的掉进海里。
长衫本忠拔出腰间那柄细长的刀,双手握紧刀柄的瞬间,头顶上方,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轰的落在船只甲板上,直接冲进堪堪站稳脚跟的岛民人堆里,握刀挥砍劈杀。
刀锋挥舞极快,甘宁刀势如流水、如漩涡,刷刷刷刷在空中抽出无数血线,身上锦衣、皮甲沾满这些矮猴子的血肉,看起来犹如出闸的猛虎在羊群里肆意扑腾。
他的周围,拽着绳子跳荡过来的亲兵,将左右后,三个方向封锁住,开始在甲板上大杀特杀。
“上去,上去!”
长衫本忠持细刀紧跟副使身后,与其他稳定下来的四个手下,一起杀向对面看似将领的身影。
冲去的手下被对方亲兵挡下来,他凭借矮小敏捷的身形,从对方亲兵的刀口下方翻滚进战团,脚下一蹬,朝那边杀过去的背影,双手握刀凶猛斩下。
“将军小心!”一个负伤的亲兵,捂着手臂喊道。
那边,甘宁转身一刀横挥,与劈来的刀口拼了一下,他陡然松开刀柄,拧脚转身,左手抓住刚要落下的环首刀。
刀锋唰的一下抽在空中,殷红如血。
长衫本忠被对方这突然的变招给惊住了,来不及收刀回挡,那边甘宁手中往上抽出的一刀,如流水般怒斩而下。
回势的长衫本忠,噗的一声,连人带肩竟被生生的劈做两截掉在甲板上,漫天的血腥气。
“这刀有点意思。”
甘宁脚尖一挑,将对方遗落的兵器挑到半空,一把抓住,挥舞两下,感觉颇为顺手,当即双手各持一把刀,兴奋的再次屠杀起来。
……
盛康,已是入夜时分。
岛上那两人送走之后,顾充文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与对方的对话,便邀来太尉和中书侍郎过府用宴。
顾府之中,三家人的家眷一起用饭,颇为热闹温馨,孩子们随意吃过两口,便一起在中堂外面做游戏,追追打打,满是孩童的欢笑声。
中堂内,女眷们有说有笑,一边夹菜吃饭,一边说着家长里短。
而另一桌,便是顾充文、范离、萧之意三人喝酒说事,没人敢过来打扰他们。
宴席间觥筹交错,偶尔也会谈些诗文、买卖的事,不过更多的还是瑶州那边的战事,以及今日来的两个东海群岛上的倭人。
“想来没有太多问题,只要倭人履行承诺,缠住夏国战船便可。”
“一张废纸,让倭人与夏国船队在海上激战,令两边死伤惨重,可见丞相多谋啊!”
中书侍郎毫不吝啬的拍一记马屁,让顾充文大为受用,抚须呵呵轻笑,颇有一股智珠在握的谋士的神态。
老爷们高兴,女眷们自然谈笑风生。
一名仆人从外头过来了,门外的管事见到,无声地走了过去,与那名仆人稍作交流,然后拿着东西回来。
正与范离、萧之意说话的顾充文瞥了一眼,微微蹙眉,停下话语,门外的管事匆匆进来,将手里刚接下的信函递给主家。
顾充文看了一下署名,乃是船舶司那边,便笑着说道:“今日刚用印,想来是给回复我的公函。”
说着,他拆开信函,纸张在手里展开,看了一眼。
老脸上刚才还有的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两侧说话的范离和萧之意,察觉到了他表情变化,停下闲聊,偏头过来询问一句:“丞相,怎么了?”
席间最前方中央的位置上,顾充文表情空洞、木然,待缓缓地站起来,刚才的表情又化作惊骇,左手上捏着的信纸,按在了桌面上,从袖口的抖动,察觉得出这位老人在微微发抖。
刚才还满是欢声笑语的中堂,一时间安静下来,范离朝那边的妻子使了一个眼色,女眷们沉默的离席,也将外面玩耍的孩童抱走,去了侧厢那边。
“丞相……”萧之意试图从他手里取过信函,但怎么也扯不动,然后就听木讷的顾充文说了一句:“来了!”
“什么来了?”
顾充文身形晃了晃,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蠕了蠕嘴,有着颤抖的嗓音,说了一句:“今日出门的倭人,碰到夏国战船……在海上没了。”
往日没直面夏国兵锋,只是坐在京城指挥,下下命令,如今从倭人身上间接面对夏国的兵锋,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巨大的战栗感,瞬间笼罩在了身上。
桌边两人,也是一脸煞白,与顾充文一样,渐渐发抖起来,坐在凳子上,死死盯着他手中压着的信纸,止不住的抖动。
“怎么会……是假的吧……船舶司那边……可能弄错了。”
萧之意吞了吞口水,眼中已经蕴起了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