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留下这么一对孤儿寡母,往后让人家怎么活啊,听说狗娃子死了他婆娘和孩子依然还要交税。”
“真是不给人活路啊!”
“李叔,伱倒是替大伙分析分析,拿上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大伙一起被饿死。逼死吧。”
<div class="contentadv"> 老者还是没开口,片刻后,才说道:“让这位大兄弟跟大伙说说吧。”
老人身旁的魁梧大汉,他口中的这位大兄弟,浓须大眼,面容粗犷,一开口那嗓音便是浓浓的越国口音。
“在说之前,我想问你们,这片大山是谁的?这片土地是谁的?”
“咱们大伙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大山自然是我们的,田里流着我们几代人的汗水,当然也是我们的!”有人叫道。
那汉子拍了拍手掌,目光扫过火光一张张望来的脸孔:“说得好,咱们的祖辈都在这里,根也在这里,就都是我们的。
但是你们也知道,这些土地其实都是皇帝的,整个越国都是皇帝的,包括你们每一个人,你们的命都是他的。”
“凭什么?!”有性子急的村人唰的一下站起来,也有泼辣的妇人在旁帮腔,瞪圆了眼睛:“这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
汉子笑了笑:“不是欺负人,这是事实,不过你们想想,越国皇帝的祖辈难道就都是皇帝?还不是因为吃不起饭,被逼迫的不得不和官府干了一架,发现不对啊,官府平日里威风凛凛,到处欺负人,怎么这会儿跟纸糊的一样,死几个人就吓到了?”
众人一片沉默:“……”
“……呵呵,其实,我想告诉你们,命要靠自己去争,而不是靠别人心情好坏来施舍给你们,实话说了吧,我是平安那边的义军!”
那汉子目光威凛,从横卧地上的木头上站起来,“如今我家首领已经聚集了几千号人,准备当家做主,你们想要过好日子,想要为子孙后代考虑,让他们过的衣食无忧,不妨跟着起事。”
汉子的话语不重,但像铁锤一样,重重砸在这村里汉子们的心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哪里做过造反的事,可不知为何,又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便一个个垂着脑袋,盯着摇曳的篝火沉默不说话。
“话我已经带到了,愿不愿意跟随,全看你们,不过我等若是成功,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若不成功,诸位劳烦往后有空隙,就朝京城方向,为我等鞠一上躬算是我为等践行!”
那汉子的身形在火光中缓缓停住,抬起手,朝在场的所有人拱手一圈。旋即,他举步绕过篝火,从人群穿行离开,径直消失在村口的夜色小径上。
夜色沉寂下来。
阮良勇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饭菜还在大锅里温着,妻子在灶口传柴,见到丈夫回来,连忙揭开锅盖,将里面温着的饭菜端出来,放到破旧的桌上,招呼他过来用饭。
可回来的男人直接坐在屋檐下,七岁的儿子过来与他说话也没理会。
妻子走过来,在男人身边蹲下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询问:“怎么了?外面商议出什么了?”
“我……”
阮良勇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看着妻子的眼睛,声音低沉。
“可能要闹义军了,咱们村里的男人们,可能跟着义军一起,你在家,好好照看孩子。”
……
夜色流转,秋色的夜晚依旧有着明亮的皎月,满地荒草、乱石间好似披上一层银霜,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银霜’里走过,来到附近一处山岗。
那里已经有人等着他了。
“拜见地公!”
那边,一身黑色大袍,腰间悬剑,张宝骑着一匹棕黄的战马,眺望这片月色下的山峦,“都办妥了?”
“是。”
不久,更多人回来了,都是从附近其他村寨回来,有人成功说服了村人,也有人因为对方的警惕,并没有选择跟随。
但看得出,不少在税赋重压下的百姓,蠢蠢欲动了。
“走,去下一个地方,早点做完,该让人公将军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