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习年岁看起来三十有余,一头依旧乌黑靓丽的头发用巾帻包裹的极整齐,巾帻上加戴进贤冠。他的两腮没有什么毛发,下巴处留有短须,短须修剪的颇是美观。
这位益州郡大族爨氏的族长,为了在面见刘璋这位益州牧时留下好印象,称得上好好修理了一番容貌,也整顿了一下个人形象。
爨习踏入会客厅后,第一时间向刘璋见礼,一举一动甚为规矩,就算是再挑剔的礼仪官,只怕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见礼后的爨习被刘璋招呼着入座,爨习入座后,先是向着刘璋致歉道:“明公,前番雍氏谋逆之时,多有书信于我,欲邀请我爨氏一并谋逆,当时习考虑到建伶县兵微将弱,不能与雍氏抗衡,故而当时我与雍氏虚与委蛇,未能起兵讨贼,还请明公责罚一二。”
关于爨氏和雍氏在雍氏谋逆期间,交通往来一事,爨习收到了他的侄子李恢的书信,李恢说刘璋对此事并不介意,让他安心就是。
但现下面见刘璋的时候,爨习将这件李恢叙述过的事情重新提了出来,一方面是建伶当家做主的是他,他需要表达自己忠诚的心意,同时将爨氏忠诚的心意拿到面上来,另一方面他保不齐刘璋在李恢禀告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会有芥蒂,所以他需要确认一下刘璋的态度。
听到这件李恢提过的事情,被爨习再次提起,重复询问起了自家的态度。刘璋面带微笑摇了摇头:“此事爨君的侄子李恢已经言明过了,爨君能不俯逆雍氏,便是有功之臣,至于交接雍氏一事,兵法云:‘兵者,诡道也。’爨君用计保全建伶一县,岂能称得上有过,这是大大的功劳才是。”
对于南中叛乱时出现的三类人,一类如益州郡太守高颐、牂牁郡太守景毅一样坚定反抗叛军,一类如爨习一般和雍氏虚与委蛇,未曾俯逆,再有一类就是如孟氏一般俯逆雍氏,实实在在的谋逆。
这三类人像是孟氏,反叛后悔恨,刘璋尚且能原谅,爨氏和雍氏虚与委蛇就算不上什么罪过了,更何况他认为这是一种计谋,是爨习智慧的体现。
闻言爨习避席拜谢道:“明公宽仁,习深感厚恩。”
刘璋可以轻飘飘的略过这件事,但爨习作为刘璋治下之人,得表明自己的态度,因此他隆重的感谢刘璋。
看着拜谢的爨习,刘璋问起了一件事情:“爨君,听闻南中爨氏乃是河东班氏之后,和班超、班固乃是同族。”
其实刘璋也不算听闻,他是知道这件爨氏传承的内情的,河东班氏由于班固编撰《汉书》、班超投笔从戎重开西域,汉章帝特敕封其家族食采于爨地,其后裔子孙中有以封邑名称为姓氏者,称爨氏,世代相传,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爨氏就迁徙到了南中地区,这件事在爨氏后来立的《爨龙颜碑》上的碑文有记载相关详情。
拜谢后入席的爨习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出身河东班氏,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他肯定了刘璋的话:“不想明公竟是知道一点爨氏的内情,爨氏的确是出自河东班氏,只是我等以封邑爨地为名,故而未曾续姓班氏。”
“不愧是河东班氏之后,爨君行事有勇有谋,雍氏亦不得压制尔等一二。”刘璋赞叹了一句,反正漂亮话不值钱,他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夸赞爨习:“更兼忠义可嘉,今番爨君能守节不二,是有功之人,待永昌郡丞吕昌到后,一并序录功劳,嘉以奖赏。”
爨习闻言心中大喜,但面上尽力压制着喜色,不敢露出一二,怕被刘璋看做浅薄之人,他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避席向刘璋谦虚道:“明公言重,习为建伶令,所行不过是尽了保境安民的职责,何来功劳可言,明公如此夸耀,习甚是惭愧。”
刘璋不免又推崇一番爨习,两人聊上了一会关于河东班氏的事情,最后会谈以和洽的气氛结束了。
深夜,刘璋回顾这段时间来的所言所行,先是赦免孟氏,又拉拢爨氏,说到底,他在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然后为了做两件事。
一件是将南中打造成他的后勤基地,他需要汉嘉郡的金,朱提郡的银,南中的耕牛、战马、犀革、丹漆等物,他想让南中如历史上在蜀汉的治下一样,军资所出,蜀汉国以富饶,为他日后征战天下,打下一个良好的大后方。
一件是用夏变夷,以蚩尤为叟夷的信仰,把南中之地纳入华夏体系,早日将南中打造成汉人的基本盘,扩大汉民族的生存空间,他很是看重汉人在边缘地带的生存空间。
思索到这里的刘璋摊开了一副布帛画卷,画卷上面却不是什么山林丘壑、花鸟虫鱼,而是一条条弯曲且斗折的线条,同时有精美的汉隶文字描绘在这张画卷上。
从画卷左上往下,文字依次是汉嘉郡、越嶲郡,画卷中间往下是朱提郡、益州郡,最右侧为牂牁郡,画卷下横抵画卷两端,同时也是最大的一个郡为永昌郡。
刘璋提笔在越嶲郡和永昌郡中间加上一个‘云南郡’,又在牂牁郡下方添上了个‘兴古郡’,最后思索半刻的他,将益州郡的文字划去,改为了‘建宁郡’。
盯着这幅南中地图,刘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如此一来,南中七郡齐活了。
如果各位读者大大没有意见的话,下周太岁找下编辑,看看能不能将作品名改为三国:季汉刘璋,拉一波三国的流量,多混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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