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伸手抓了他紧攥的拳头,一字一顿道:“莫去。”
绵软的小手搭上他冰凉的手背,傅辞翊整条胳膊瞬间僵硬。
一个人最窝囊之处,便是护不住家人。
眼前的少女是否算家人,他不清楚,但他知道她是他的身旁之人。
她害他失了颜面,此生便是她欠了他,即便她要被欺负,也只能被他一人欺负。
傅明赫算个什么东西,怎么敢有那等卑劣龌龊的想法?
眸中乍现冷戾阴鸷,待他有了权势,傅家二房与严家、陆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颜芙凝一直盯着他的手,见他手背根骨没那般紧绷了,遂缓缓放开。
傅南窈一瘸一拐地走到赶车李跟前:“李大哥,今日我嫂嫂差点被人抓走之事,还请不要传扬出去。”
“我知道,事关姑娘家的名声。”赶车李恨恨道,“为非作歹的分明是那两个恶人,流言蜚语总是对女子不利,这世道……”
他摇头,没往下说,只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家了。”走时瞧了一眼傅辞翊,踌躇道,“往后夫子有事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自家的猪吃了他们家的白菜萝卜,斤两猛涨,今年可多卖些钱了。
傅辞翊颔首:“多谢!”
能得清冷的夫子道谢,赶车李欣喜,自己一个大老粗能与学识渊博的夫子有交情,说出去有面。
——
此刻的陆家马车上。
傅明赫叮嘱:“这几日之事万不可跟严海棠说起!”
陆问风点了头,觉得脑袋上一根筋绷紧得难受,只好闭眼靠在车壁。
“我懂的,明赫兄放心!”他倏然睁开眼,“明赫兄,那小娘们性子泼辣得很,你真上心了?”
傅明赫叹了口气。
若非严海棠有些钱财,他也不至于委屈自己与她做夫妻。
而今严海棠管他管得颇严,将他以往的几个通房全都卖去了人牙子那。
弄得他身旁只她一个女人。
倘若严海棠有几分姿色也就罢了,偏生寡淡得很。
新婚大半个月来,他每每睡她,都得将她的脸看成是芙凝那张芙蓉面,才睡得下去。
如果说前日芙凝那般反应,是身为女子的本能。而今他再次提及,寻好了宅院是为诚意,芙凝怎地不同意?
念及此,他问:“傅辞翊就那么好,她宁可跟着吃苦,也不愿跟我享福?”
陆问风猜测:“因为傅辞翊长得比你好?”
傅明赫抬手就要在陆问风头上劈下去,想到他被揍了脑袋,硬生生改成拍他的肩膀,愣是半个字都没接话。
——
傍晚发生事端,是以傅婉娘家的夕食就晚了些。
待到日头彻底落下,月色如银时,饭菜才端上桌。
这餐饭,傅辞翊叫阿力坐到桌旁。
阿力摇首:“我习惯坐在小杌子上吃饭。”
傅辞翊淡淡道:“叫你坐,你便坐。”
似是命令,教他无法违抗。
阿力心神一凛:“是,夫子。”乖觉地坐到了傅北墨身侧。
饭后,颜芙凝给了阿力一个苹果。
阿力将苹果放到鼻子前用力嗅了嗅,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