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窈猜测:“许是他原先只看到外表,新婚夜是彻底看到了我的瘸腿。”
正是因为自己的腿,她多年自卑。
新婚夜更是如此,没想到因此挨了打。
而今看到自己笔直的腿,虽说腿上有了疤痕,但与歪斜的瘸腿相比,她已然开怀。
遂拉住颜芙凝的手,含笑道:“嫂嫂,真的谢谢你,我做梦都想自己的腿恢复笔直。”
颜芙凝拍拍她的手背:“往后会更好。”
这时,一直伤怀的婉娘道:“和离是绝对要和离的,就是便宜了姓董的。”
傅南窈听出母亲的意思,开口道:“娘,我与他尚未圆房。”
姓董的嫌弃她的腿,压根不想碰她。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惊。
陆问风与孟力惊愕之余,神色皆复杂。
颜芙凝黛眉紧蹙:“所以他不喜你是真,嫌弃你的腿也是真,那还为何娶你?他是礼部尚书之子,想娶谁不想娶谁,皆是易事。”
傅南窈垂了眼眸:“嫂嫂,许是我那会着急想嫁他。”
她想着自己也能嫁个高门大户,如此心里的自卑仿若减轻许多,却不想这段时日是她最自卑的日子。
董家上下无人瞧得起她。
就连下人也能拿她的瘸腿说事。
颜芙凝却是摇首:“不对,他若不想娶你,你即便再急,他董家不娶,你又有何法子?”
事情听下来,她总觉得里头有不少猫腻。
傅南窈听出言外之意来,也说出心里的怀疑:“嫂嫂,原先董旷打我不似如今这般严重,只那一日我回娘家被董旷知晓,此后他变本加厉。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回娘家,他发火动怒作甚?”
颜芙凝沉吟片刻,道:“你回娘家前一日不是命人送了纸条回来么,纸条上有泪痕,可是哭着写的?”
傅南窈抽泣一声:“那日他扇我巴掌,我便哭着想家,想娘想哥哥嫂嫂,想北墨阿力他们。”
倏然,她想起回娘家前写的那张纸条,是由花红送去傅府的。
遂将视线移到门口立着的柳绿身上:“花红何处去了?”
柳绿躬身作答:“方才还在,此刻竟不在了,奴婢去寻她。”
颜芙凝见柳绿离开,问傅南窈:“那日写纸条你身旁的两个丫鬟可知晓?”
“柳绿木讷,我没告诉她。花红机伶些,我便让她送了纸条。此后她们陪我回来,当然都是知晓了的。”傅南窈动了动身子,“嫂嫂,那日回娘家,我是瞒着董旷的。我告诉他,自己想去外头逛逛。”
没想到还是被董旷知道她回了娘家。
颜芙凝分析:“倘若不是董旷派人盯梢,那便是你身旁的两个丫鬟,有人将你回娘家的事告诉了董旷。”
“是花红,还是柳绿?”傅南窈拧了眉头。
“等她们过来,问一问。”微顿下,颜芙凝又问,“你落水那日,也是花红柳绿陪着的吧?”
“正是,那段时日新得了两个丫鬟,我便时常上街。”
“是你想上街,还是丫鬟怂恿?”
“我确实想上街,花红说得多些,也不算怂恿吧。”
话听到这里,颜芙凝冷哼一声:“这个花红怕是心术不正。”
婉娘着急:“既如此,打发出去。”
颜芙凝细细分析:“娘,此事急不得,不管是花红还是柳绿,她们只是婢女。倘若不是因为她们想要博得董旷的好感,那便是事件背后有更大的隐情。再加南窈成婚委实仓促,董家求娶又显急迫,而今又知董旷不光不喜南窈,时差打骂,可见他对南窈很是厌恶。如此桩桩件件,倘若背后没有大阴谋,我是决计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