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解释:“意思就是,按照律法,田归谁,地上种的东西也该归谁。”
胡兴旺又喊:“我表哥是县丞,可是咱们凌县父母官……”
“你可别说了,县丞还能大过律法去?”
<div class="contentadv"> 胡大海横了儿子一眼,而后懊恼地蹲下身,狠命挠了挠了头。
傅氏走到傅辞翊跟前,缓了语调:“论亲戚关系,你该唤我一声姑婆。咱们是种了你家的田,事到如今,也不说不还,好歹等收成后,成吧?”
傅辞翊不作声。
里正笑了笑:“既然是亲戚,那我做个和事佬。如今田里的庄稼一家一半,待收割后,胡家再也不能去种傅家的田。”
胡家人纷纷点头:“好,成的!”
傅辞翊清冷道:“这点如此,我还有另一点要提下。”
胡大海站起身:“你说。”
傅辞翊:“我家的田,胡家已种十五年。这些年来,按照本息算,胡家要支付多少银钱?”
轻飘飘的话,仿若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胡家人的咽喉。
颜芙凝真想拍手叫好。
某人真厉害,对胡家人的蛮横不讲理,泰然处之,临了还能插上一刀。
想到自己,如此一对比,她好像不是他的对手。
忽然间,她后背起了冷汗。
傅氏一听,旋即坐在地上,撒起泼来:“你这小子,不敬长辈,这是要将咱们胡家往绝路上逼啊。”
钱氏看婆母如此,也坐到了地上,狠命拍大腿。
看得颜芙凝黛眉蹙起,脚步不自觉地往傅辞翊身旁挪了挪。
傅辞翊冷然立着,面无表情。
里正脸上堆笑:“傅家侄子,你卖我里正一个面子,这些年来的账目就用粮食代替吧。细算也算不清了,再说胡家若不种,你家的田也荒废了不是?”
傅辞翊这才动了动眼皮,淡漠问:“依你之见,如何?”
里正道:“胡家的,你们给傅家侄子一百斤大米,此事就这么了了。”
胡家人不依。
钱氏道:“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要给他们?”
“且不论种出来的粮食,光是你们种地的租金又该交多少?”颜芙凝道,“再说,一亩田,一季可种出五百斤粮食。”
现代产量就更高了,亩产可达一千两百斤。
即便在这个时代,几亩田,按照气候一年可种两季。如此算来,一百斤大米简直算不了什么。
颜芙凝扳着手指,跟胡家人说着产量的问题:“十五年,一年种两季,每亩五百斤产出,乘起来,再乘六亩田,那是九万斤粮食啊!按照七成的出米率,那就是六万三千斤大米。”
胡阿静不满道:“可我们不全种粮食了,也有种菜的。”
颜芙凝道:“不同菜不同产量,有些更高,要细细算么?”
胡家人听了,纷纷垂下脑袋。
这十多年来,靠种傅家的田,再加自家的田,粮食多得吃不完,卖了不少钱。
攒起来的钱,足够给阿静找个好的上门女婿。
一百斤大米当租金的零头都不够。
当即表示同意里正的做法。
生怕小夫妻狮子大开口,胡大海对里正道:“既然说好了,那就立下字据。”
傅辞翊早有准备,拿出笔墨宣纸,写了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