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彦再三追问下,忍冬只得道“也没甚出格的时候,只是我进来的时候,翁主的指甲颇为厉害,伤了李斯年。”
程彦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挠了李斯年几下,没什么大碍,她好好赔罪一番,也就过去了。
程彦这般想着,让忍冬收拾她与李斯年找到的各种方子与兵书。
她想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梁王宫虽美,可也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
再说了,她们下来这么长时间了,外面的人指不定该怎么担心呢,还是尽早回去为好。
忍冬收拾好了东西,叫上在隔壁休息的李斯年,准备一同回到地上。
程彦见李斯年脖颈处细细长长的伤痕,不免有些心虚,道“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李斯年淡淡笑着,道“翁主多心了,小伤而已。”
程彦又说了一番好话,李斯年微笑点头,程彦见他面色如常,心下大安。
三人回到驿馆,见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紫苏年龄大些,做事素来稳妥,仍不曾慌乱,见程彦归来,眼圈不由得红了红,至于其他人,更是一脸的劫后余生。
半夏拉着程彦左看右看,绿萝扯着程彦的手大哭出声,程彦好话说尽,才将众人的情绪安抚好。
梁州之行目的已经达到,程彦便启程回华京。
一路上,李斯年如来时一样,只与程彦聊些梁州的风土人情,并未谈及梁王宫程彦醉酒的事情。
时间久了,程彦便将醉酒的事情放下了她一点也不担心李斯年趁她酒醉轻薄于她,李斯年那张性冷淡性无能的脸,根本不会对她做什么。
就算是轻薄,也是她趁自己酒性大发轻薄李斯年,而不是李斯年轻薄她。
毕竟李斯年那张脸,实在惑人心。
程彦回到华京,已经是五月末。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
有了天山牧场的良驹,李夜城如虎添翼,再加上新招募的胡人多是与他一样,渴望建功立业能在大夏拥有一方立足之地
,个个悍勇不畏死,李夜城带领这群胡人,在边关屡立战功,北狄被打得抱头鼠窜,已经退出关外,夏军大胜,不日便将班师还朝。
程彦翻来覆去将战报看了好几遍,看完之后,不禁轻叹道“兄长总算熬出头了。”
李斯年眉梢轻挑,道“算一算时间,再过日,长公主的大军便该抵达华京了。”
程彦点头道“不错。”
“兄长拿下天山牧场后,母亲便坐镇中军,甚少带队冲锋了,沙场拼搏之事,多是兄长在做。他在边塞吃了许多苦,等他回来了,我要好好补偿他。”
李斯年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动,茶水在杯子里晃了晃。
“如何补偿”
李斯年问道。
程彦笑着道“带他吃好吃的,给他做新衣服,还有召集御医,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上了战场的人,哪有不受伤的他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纵是受了伤,也不会与旁人说,只会自己熬着。”
说起李夜城,程彦的话多了许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李斯年想起李夜城临走之时身上的湛蓝色云锦衣服,眼睛眯了眯。
李斯年放下茶杯,岔开话题“翁主的番薯可种下去了”
程彦说李夜城的话被打断,但李斯年问的是番薯,她也不曾多想。
毕竟番薯是李斯年的功劳,关系到李斯年能不能恢复身份,李斯年问上几句,也颇为正常。
程彦道“种了,咱们回来的第一天,我便种在红梅山庄了。”
李斯年颔首,又问“那炼制精钢的方子与诸葛连弩的图,翁主可曾交代下去”
“都交代下去了。”程彦笑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关系到粮食,关系到战事的事情,我一百个细心。”
程彦将李夜城的战报整齐叠好,继续道“你只管放心,我已经写好了恢复你身份的折子,只等红薯长出来,精钢盔甲与诸葛连弩做出来,舅舅看到这些东西的作用,必不会为难你。”
“当然了,哪怕舅舅为难你,我也会为你想办法的。毕竟你帮我了这么多,若不是你,兄长不可能这么快便将北狄人赶跑的。”
程彦三句话离不开李夜城,李斯年好看的眉头微蹙,须臾之间,又舒展开来,眸光轻转,映着程彦身后的竹
林萧萧。
李斯年给程彦续上一杯茶,轻笑着问道“小翁主果然是信守承诺之人。”
程彦看着战报喝着茶,面前又是俊美无俦若谪仙的李斯年,只觉得生活不能更美好,笑着接道“那当然了,承君一诺,百死无悔,我既说了要为你恢复身份,自然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
李斯年轻轻一笑,眸光潋滟,道“那小翁主在梁王宫说的话,可还算数”
程彦喝茶的动作顿了顿。
梁王宫
她在梁王宫与李斯年说了什么
哦,她说了她要帮李斯年恢复身份,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了。
程彦抬眉看李斯年。
李斯年目光悠悠,眸光含笑,如喝了十坛的桃花酿,无端将人的心醉了去。
这个模样,显然不是因为恢复身份的事情。
想了半日,程彦终于想起,自己在梁王宫大醉的事情。
难不成,是她在醉后与李斯年说了什么
想想自己奇差无比的酒品,程彦不免有些心虚,忙喝一杯茶压压惊,试探着问道“呃,那日我说了什么”
她的话刚出口,便见李斯年含笑的眼迅速暗淡下去,垂眸淡淡道“无事,小翁主什么也不曾说。”
竹叶将日光剪得斑驳,李斯年脖颈处的伤痕尚未完全褪去,浅浅的一点红,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程彦心口颤了颤,暗骂自己酒后不做人李斯年如此,她没说甚么话、没做甚么事才是有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