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无奈点头,习惯地吸了吸鼻子,瓮声应道“是有些拘束。到底不如演武场开阔,我
都没施展开。”
她当然知道演武场才是更合适的地方,这不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丢人现眼么
在行宫时,萧明彻可是亲眼见过李凤鸣被辛茴打哭的场面。
此刻看她这副样子,心知今日多半又故事重演了。
他略略回头,看了辛茴一眼,公允地纠正“应该是她没施展开。”
李凤鸣心中仿佛被扎了一刀,登时有点恼羞成怒。
你这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才养成了这么张不会说话的破嘴
虽然说的是事实。
“淮王殿下,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咬牙假笑,“有些事请你看破不说破,给我留点面子,对你我都好,知道吗”
她要是打得过辛茴,还用得着辛茴做贴身护卫吗
萧明彻沉默地走了好几步,才说出一句不太自然的安慰“人和人之间,术业有专攻。”
这话勉强还算有点人性,李凤鸣神色缓和许多,闷声问“听说你有事要找我商量”
“不是商量,是请教,”萧明彻又回头瞥了辛茴一眼,“能不能单独和你说”
请教
这个说法让李凤鸣很是意外,也很是受用。“辛茴,你不必跟了,回去吧。”
到了北院,萧明彻先去沐浴更衣,李凤鸣则在侍者的带领下进膳厅落座。
没多会儿,萧明彻便进来落座了。
他换了件银白暗纹袍,用掐丝银冠束发,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先时的少年气,多了几许令常人不太敢亲近的冷肃。
李凤鸣并不是“常人”,非但没什么不敢,反倒单手托腮,大大方方欣赏起他这另一番风貌的美色。
许是被她直勾勾的眼神滋扰得不自在,萧明彻轻咳了一声。
就在李凤鸣以为他要给自己讲“齐女规训”时,却见他竟然对上自己的的目光,语气虽平板,却有那么点认真。
“我看了那封信。多谢你。”
“啊”李凤鸣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哪封信。
于是她抬眼望向房顶的雕花横梁,用这个动作掩饰自己正在翻白眼的事实。“倒也不必谢,毕竟那封信没起到它该起的作用。”
那封信,她相信萧明彻一定能看懂。
若在三月里接信就及时打开看,怎
么也不至于白白挨顿打,还被禁足一个月。
在行宫朝夕相处一个月多下来,李凤鸣确定萧明彻不傻,只是有时候思路奇诡。
若有能力靠谱的人在旁时时点着他些,他可少费力走许多弯路。
萧明彻痛快认错“是我不对,没及时看信,浪费了你的好意。”
他语气是一惯的平板无波,若是完全不了解他的人,定会认为他毫无诚意。
李凤鸣耐心引导“淮王殿下,和人道歉时,你最好试着笑一笑。”
“哦。”萧明彻受教地点点头,勉强勾了点唇。
李凤鸣笑着摇摇头“行吧,聊胜于无。慢慢来。对了,你不是说有事要问我”
“其实是有个人,想请教你一件事。”
萧明彻解释“姜叔说你早膳过后就要去工坊,我只好在这时请你过来。”
“什么人”
“一个有点笨、时常让我时常不知要他何用的谋士,”萧明彻尴尬转头看向别处,“但我府中就他这么一个谋士。”
毕竟,真正有才能的谋士,是很懂择木而栖的。
谁会愿意投效一个不被皇帝宠爱倚重、完全看不到前途的皇子
李凤鸣悲悯轻叹“你这些年,看来是比我想象得还不容易。”